——沧海桑田,在历史的砂砾中,你明明手持明珠可独自登顶将这一片风云际会全搅乱,却依着一份“养成明君”的承诺,与我同行。
——人心易变。
——我也唯有将能刺伤我的刀尖递给你,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肆意地利用你的善良心软,去谋划我的一切而伤害到你。
宋昱想着自己送出去那有着特殊梅花印记的十万两银票,笑了。
那银票递到有梅花印记的金银盐钞铺子,便会立时有皇帝的人出来,将他逮捕,他有可能会死。
真好,这样他就不会担心了。
这时的宋昱,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世上千万人,他唯独愿意让苏槿一人扼住自己的命脉,以避免自己会滥用苏槿的心软善良而伤害到她。
为什么呢?
*
不久,按照惯例,宋昱这个状元被封为从六品的翰林修撰,负责给皇帝讲讲经史子集、做做会议纪要、写写报告诏书。
而苏槿和苏氏,依照正从六品被荫封的惯例,得了个“安人”的敕命封号。
穿越前,苏槿对考进士科举觉得没啥了不起的。
觉得好像考中了,也不过只是六七品“芝麻官”。
但实际上,从六品,相当于县处级。
苏槿啧啧惊叹,若在后世,三十岁能到县处级,那得是多次破格提拔才能达到的。
更何况,十几岁的从六品!
仔细想想,科举状元的含金量真的太高了!
相当于将全国三年的考生一起考试,考出来的那个第一名。
而宋昱,不仅殿试第一,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都是第一。
不仅是大楚朝最年轻的状元,也是最年轻的进士,同时还是唯一一个“六元及第”!
不管是谁,见着这样的履历,都要道一声“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若再多几分运气,那么入阁拜相,官居一品,指日可待。
但蔺禹乔却有些发愁。
他觉得宋昱不仅是文才好,更重要的是关于水利兴修的策论,做得也极好,一看就是能为大楚百姓做实事的。
京城里看着是花团锦簇,可宋昱在这里不过是写些无甚趣味的官样文章,给这京城锦上添花罢了。
若是到了工部、到了地方,那才是雪中送炭、利国利民。
何况,皇上十几个儿子,前几个儿子慢慢大了,都快开府了。
没个几年,便是要一番龙争虎斗。
皇帝又还是春秋鼎盛、正值壮年,面上慈眉善目、兼听则明,暗地是最锱铢必较、爱偏听猜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