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一门四将,开国功臣。
她这样的人,怎配为陈家的义女,岂不是脏了陈家的门楣?
阿水连忙摆手,拒绝道:“宛平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
“你能送我去京城我就很感激了。我在陈家为奴为婢就是烧了高香,不敢有其他奢望。”
说着把从明溪推给她的银钱中又分出一半多推还给她,诚恳道:“我用不了那么多。你在边关,多买些好吃的好喝的。”
“也好,”明溪干脆地收下她推回来的部分,“路上带多了,容易遭人惦记。”
她看向女孩清澈的眼眸,出淤泥而不染,极为难得。
明溪沉默片刻,慢慢道:“不为义女也不用为奴为婢。你就在陈家住下,就当还你为我上药的恩情。”
阿水清楚地明白她对女将军的恩情,不足以换来她后半生的安稳。
这是将军对她的照顾,是她一辈子也还不了的大恩。
阿水提起衣裳,郑重地给明溪磕了个头。
明溪本想扶她起来,后来想想,与其让她心怀不安与忐忑,不如受了她这个大礼。
阿水连磕三个头,感激道:“三娘大恩,阿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入京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夫人,三娘在边关可以安心。”
站在帐篷外望着明溪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阿水才慢慢抬头,仰望就要下山的太阳,月亮已露出半边脸。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她伸出指甲缝里还有黑泥的手,抚摸疾驰的风,就好像触碰到了光明的未来。
今天,她第一次感受到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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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狼二十九营。
“八匹马呀,五魁首呀,六六六呀……喝!”
“四喜财啊,七个巧啊,五花骢啊……”明溪收拳,得意地挑眉,“喝!”
大虎笑骂了句,端起酒碗豪情一倾。
二豹被灌得神志不清,他满脸通红,咋咋呼呼叫道:“输了!虎哥又输了!”
明溪盯着被酒水浸湿的络腮胡,似笑非笑:“输就算了,还输不起。”
大虎喝酒是端起碗直接往嘴里倒,也不管吞没吞下去,碗里差不多有一半的酒都贡献给了他的大胡子。
“啧。”大虎想拍明溪的后脑,还好他酒劲没上头,想到她是个女人,现在又和他同为百夫长。
大虎抬起的手愣是在空中打了个转,一掌拍向迷迷瞪瞪的二豹,呵斥道:“滚滚滚,你崽子赌钱就没赢过,别带霉老子的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