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见微以为他是做噩梦,正准备把他叫醒,就看见他抬起脸,满脸都是眼泪,捂着心口,话都说不清楚,手指无力地去抓少爷的胳膊,好半天才说:“少爷,我……我心口疼。”
盛见微摸了摸他的脸,皱眉道:“突然疼起来的吗?”
花照水点点头,看着可怜得要命,说:“疼……疼醒的。”
盛见微坐起身,让外面的下人去叫大夫,又回来把他的衣裳穿好,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气都轻了许多,说:“只是心口疼吗?”
花照水脸色惨白,跟他很轻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大夫就赶了过来,坐下开始看诊。徐文簇听说这边火急火燎地找大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过来瞧瞧。一走近就看见盛见微站在门口,立刻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吓我一跳——这是怎么了?”
徐文簇说着就探头往里看了看,神色变得揶揄,说:“怎么,下手太狠,把人玩坏了?”
盛见微瞥他一眼,眼神又回到了屋内,说:“他说心口疼,疼得直哭,所以我才请大夫来瞧瞧。”
“哦这样啊,”徐文簇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失望,也往里看了一眼,说,“去瞧瞧吧,怎么了这是?”
盛见微看那大夫已经站了起身,就走了过去,看床上的人还是满面痛苦之色,问道:“他怎么回事?”
大夫叹了口气,说:“他说以往并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我替他看了看,也没弄明白是因为什么,怎么会突然心口剧痛?年纪轻轻的,不该有什么不得了的病才是。”
盛见微一听他说瞧不出来病因,顿时有些不悦,说:“那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疼了?”
大夫俯下身子写药方,说:“这样吧,先抓点药来喝,瞧瞧能不能有所缓解。”
盛见微又往床上看了一眼,走过去坐在床边,看他脸色越发难看,抓住了他的手,说:“还是很疼吗?”
花照水的眼泪根本止不住,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幅度很小地点点头。盛见微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那先让大夫给你开点药——还想睡一会儿吗?”
花照水的脸颊贴在他的手心,眼泪往鬓角滑,又是汗又是眼泪,头发湿漉漉的,气息都很微弱:“少爷……我疼。”
盛见微明显有些烦躁,伸手拍了拍他,看向门口的下人,说:“别傻站着,拿了药方去抓药,赶紧熬上。”
下人应了声,跟大夫一起走了出去。
门口突然一阵纷繁的脚步声,隐隐有说话声。徐文簇敲了敲门便进了屋,说:“见微,凌云山来人了。”
他话音刚落,一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青年便走了进来,说:“小道见采莲镇有妖气浮动,便一路追踪而来,正巧听徐公子说有位小友身体不适,不知是不是妖魔作祟,可否让小道为这位小友看一看。”
盛见微站起身,说:“有劳。”
这青年道士名叫陆澜宗,是凌云山数一数二的道法精妙。他走至床前,伸手把他胸前挂着的吊坠捉了出来,手心一展,便浮现一道金色灵符,那灵符霎时像活了过来,层层裹住那个佛灯吊坠,金光一缩,便无影无形了。
花照水有些迷茫地看着这位道长的手,待吊坠垂回胸前,他才感觉到那种剜心般的痛楚渐渐弱了,整个人虚脱一般倒了下去。
陆澜宗又多看了一眼吊坠,说:“你这东西不是俗物,可能是灵气太盛,才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替你加了一道灵符,妖邪就不能近身了。”
花照水点点头,终于缓了过来,说:“多谢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