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他仰起一张脸,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遥遥的一看,他心底的胆怯就好似遇到了定海神针一般,看到他这颗心就能安定下来了,只要他在,自己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他就像见到老鹰的雏鸟,心底全是委屈,"裴卿......"
他明明脸蛋贴在踏雪的脖子上,声音也小的像蚊蝇一样,可唤出这么一声,他的害怕就好像少了一些。裴確就是他无所不能的神,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陛下一一"
踏雪冲了过去,裴確借机翻身上马,他坐在慕容纾身后,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腰,一只手顺势从小皇帝手里拿过缰绳。
胸前的人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裴確......朕怕......"
裴確揽着对方腰际的手收紧,"臣来了,陛下不怕!"
两人身下的踏雪丝毫没有意识到主人牵着他脖子的危险性,依旧撒着欢进行最后的狂欢,他高高的撂起前蹄,无比威风的仰天长叫了一声。
小皇帝手臂离开了马颈,怀中骤然没了依托,吓得又是惊叫一声。
而远在踏雪正前方的裴颜,见到这个情况,悄悄停下了自己走开的步伐。
她像是被吓呆了一样,愣愣的看着前方,挪不动腿脚。
裴確刚稳好怀中的小皇帝,还没收服撒着欢儿的踏雪,就见到自己的妹妹吓得停在了丈把远的前方。
"裴颜!起开!"
他猛地一拉缰绳,踏雪偏离了方向,才没有直直地从裴颜身上踩过去!
踏雪往右边侧了一点儿,但离得太紧了,裴颜躲闪不及,愣是被马蹄一脚踢到了左肩上,倒在了地上
待收服了踏雪,裴確赶紧拉着慕容纾到了裴颜身边。
迟来的侍卫将她团团围住,生怕踏雪再发起疯来冲过来。
裴確走近,人潮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慕容纾的手被裴確紧紧攥着,朝地上的女人步步走来。
这是自那日刺杀以后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手持匕首要自己命的刺客,以及,裴確的妹妹......
她跌坐在地上,穿着莲花缠枝纹路的小祅,下面衬一条缂丝如意云纹缎裳,鬓发被风吹散了,素白着一张脸,清丽无双。
踏雪的马蹄重重磕到了她肩头,留下斗大的�嘤〖#��爰茏抛约旱母觳玻�鄣难劾锒家�龀隼蠢峄�耍�故嵌宰潘�橇饺说姆较蛞x艘⊥贰?/p>
"哥哥,我没事。"
或许不是对着他们两人的方向,她只是对着她的哥哥摇头,说自己没事。
"陛下,陛下!"
李文忠赶过来,紧张地拉着他的袖子上下打量,"怎么样陛下?可有哪里不舒服?"
慕容纾摇了摇头,他闯祸了。
若是摔着自己了还好,如今误伤了裴確的妹妹,裴確刚找到的妹妹......
他又闯祸了。
他垂了垂脑袋,正准备跟着上前去看看那裴颜,忽然手上一松,裴確握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他猛然抬头,看见裴確松开自己的手,大步跨向裴颜的方向而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指尖,心底涌起一阵委屈。
他为什么突然放开了自己的手?
他是不是生气了?
小皇帝怔怔地看着裴確蹲下身子,轻轻的抬起了那个裴颜的胳膊......
他的侧脸依旧那么好看,凛冽又冷峭,鼻梁高挺着,深邃的眼睛放的轻柔些,再看向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让人沉溺进去了。
会让人恍惚以为,自己是被他深深爱着的。
他的嘴唇很薄,薄而锋利,这回儿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对面的女子就绽开笑颜对他笑了笑,只是眼底的泪水还没干,强颜欢笑的样子,挺让人心疼的。
如果不知道地上的女子和他的关系,这样的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儿有情人了。
慕容纾心底发酸。
原来他的温柔,也不仅仅只是会给自己的。
"陛下,"李文忠只顾着照看他们的陛下,这才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异常。
顺着陛下的眼神看过去,李文忠睁大了双眼。
这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和千岁爷这么亲厚?
"陛下,这位是谁?"
慕容纾怔怔地望着那两人,"裴颜。"
裴颜?李文忠把名字在心头转了一圈儿,听着是有点儿印象的,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是猛的一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