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疤没事,手脚是好的不影响干活就行。”
“我价钱低?您也不瞅瞅这么多来收人的几个人能给现粮,还是粗细随意你换的呢!”
“你当我是傻的?腿都被你打折了还能干啥,不收不收!”
“为啥不收男娃?出钱的就喜欢女娃,你求也没用……”
“我这边买了人肯定过不了什么好日子,但肯定能干干净净的活……”
“只收女娃,你们舍不得就一起走呗,后面这么多人呢别耽搁了!”
“跟我耍横?哥两个给他们来一手,回头请你们吃酒!”
“行行行,看在你闺女都过了十岁的份上多给你加一点,别贪心啊……”
……
一个人一份钱明显将吕牙婆刺激的不轻,对着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手段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儿,车上的竹筒和碎银铜板飞快的减少,站到车旁的女孩儿却逐渐增多,矮的还不到一米高的超过了徐筝,唯二的共同点就是瘦和脏。
徐筝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有瘦骨嶙峋的妇人求着吕牙婆将儿子一同带走,有哭着送出女儿拿上粮食立刻上路的患难夫妻,有步伐踉跄的儿子支撑着同样行走艰难的长辈跌跌撞撞,有将粮食全都塞入男孩口中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旁边女儿的男女……
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眼泪,很多很多的悲伤,很多很多的苦难。
“我能做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看这些,只是这么想了,便这么做了。
徐筝买女的银子和粮食不是没人敢抢,只是动手的都被徐筝折断了手脚跟垃圾一样丢在路边,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习惯了不劳而获还是真的有难言之隐,至少在她面前都不能动什么明面上的歪心思。
“女郎你没心软是好事,别看他们现在可怜巴巴的,可你哪怕只要给了一块饼子出去,咱们都得被这些饿极了眼的人给吞喽。”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吕牙婆将车上的银钱和粮食都换成了人过了吊桥才开口,车子的容量有限塞不下所有的女孩,于是年纪比较小的或者实在是走不动的被放在车上,其他人乖乖在车的左右两边步行过桥。
“我知道。”
徐筝这么回答,可刚刚那家人在她面前一下一下把自己的头磕出血的样子她怎么都忘不了,理智告诉她这是小农经济的脆弱性她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其他人,感情却说她有能力帮他们却什么都不做就是纯粹的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