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被问得一头雾水,“公子,你做梦了?”
“一个怪梦——”冷若辰一双深邃的眸子,后悔梦里为什么不问问她的名字,有些遗憾,轻声叹息。
周允忙着给他擦汗,“公子,莫要思虑不相干的人,保重身体。”
冷若辰望着绣着花纹的顶账,“但愿她过得好吧。”
周允想起他「临终」嘱托,明白了王爷口中那个「她」指的是谁,一介带疤农女,和王爷的身份,那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王爷至于这么上心?
周允不知那一夜的内情,也不明白冷若辰的牵肠挂肚从何而来。
敷衍着,“农村的姑娘,命硬,王爷放心,她定过得好着——”
等等,周允停止了给冷若辰擦汗的动作。
王爷不会是喜欢上了人家了吧?王爷的眼光,也忒次了点。
“公子,你不会对农家姑娘有意吧?”周允瞪大了眼睛。
冷若辰咳嗽了两声,并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阿允,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了霍将军。”
“嗯,他老人家感念先皇恩情,又加上您和先皇眉眼相像。”周允爱说大实话。
冷若辰没有说话,喜欢她吗?他病残之躯还有喜欢人的权利吗?
“咳咳,阿允,把烛火熄了。”
冷若辰翻身,他想着梦里的情景,想再续上刚才那个梦,可惜梦不由人,再没有梦见农家女子和一双儿女。
都说梦中感召皆是有缘,那大约是自己的前世或来生吧。
白叶躺在娘铺了三层褥子的炕上,秋夜无边,月朗星稀。
周边静的出奇,肚子在这时起伏了一下,就像是娃娃蜷了下胳膊或者蹬了蹬脚丫,第一次胎动?
她翻了个身,腹中的娃娃也顺势打了个滚儿,寻了个最舒服的方式。
真有趣,这么淘气,将来必定是对活泼好动的宝宝。
白叶摸着肚子,“你们都是娘亲最爱的宝宝,睡吧,睡吧。”
小家伙们立马安静下来。
白叶睡不着了,胸口的冷玉已经被捂得暖暖的,山中一夜昏昏沉沉,醒来时身上也没有粗鲁的痕迹。大约,大约可恶的山贼,不是传说中那般野蛮。
白叶想起遥远的前世,那一晚她就想借种生崽,一不留神成了擒贼烈士,此生直接当娘,倒也省了和男人周旋的麻烦,岂不快哉?
当太阳隐隐在东山露头,白叶已洗漱好准备前往镇上的店铺,那些细碎的事情可不能指望世无双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