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陈言理。”他抬头按着眉心,哑声说:“你别过来。”
她停住脚步,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为什么?”
“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前的红色像潮水一样,忽起忽落,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语气犹疑:“我身上有血。”
“你身上哪里有血?”她快步走过来,拉起他刚才打人的胳膊,仔细检查,却只看到一点泛红,像是被他自己搓揉出来的,没好气道:“在哪儿?”
这苦肉计也有点太假了吧?
“有的。”他还挺固执。
信你才有鬼。
陈言理不打算听他废话,径直绕过他,俯身进去熄车,拔下车钥匙,砰的关上门落锁,他的车钥匙和手机都揣进自己兜里,转身倨傲的扬眉看他:“走。”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只是走的很慢,脚步踉跄。
陈言理不明白,他晚上明明没有喝酒。
路灯把他俩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前后交错,她用余光往后看时,无端想起个古怪的比喻,他像失了方向的野鬼。
面前一盏幽灯,他就会一直跟着往前走。就算掉进泥沼也不自知。
一路走到她家门口。
他也只撑到进门,身形一晃,扶着玄关跌坐下去,背靠着杂物柜子。
“啪”的一声。
客厅的灯亮了。
“别开灯。”他哑着嗓子说。
陈言理手还搭在门旁的开关上,她没听话关掉,而是蹙眉看着坐在地上的他,淡声问:“你怎么了?”
姜凛没答,屈起右腿,手臂借力撑着,顶着额头,挡住头顶流泻下来刺目的光,低声又说了一遍:“别开灯,言言。”
她听到那两个字,平静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被掩下,她摁灭了灯。
姜凛一直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动,垂着眼睛坐在地上,灯灭了一会,黑暗重新适应了微薄的月色。
冷白的光照进来,铺了一地,显得异常寂静。
陈言理在他面前蹲下。
他脸色苍白的厉害,身上冷汗淋淋,她微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