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几人到了货商面前时,俞爸爸还是心平气和的问货商拿回五万块,甚至有说有笑陪着笑脸的商量。
可货商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还拿出来诓骗俞爸爸的合同甩在他脸上。
俞爸爸攥实了拳头,脸上有些涨红,却逼着自己扯着嘴角笑出来:“老板,您不差这五万块。可是我家里女儿正准备上学呢您看。”
“行了行了别说了。”货商不耐烦的一挥手:“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呢,要钱没门,滚吧。”
俞爸爸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崩裂,又听到后面几人道:“要这么赔笑脸还找咱们干嘛?咱是来看你给人舔鞋底的?”
俞爸爸脸色铁青,沉着眸最后问了一句,是不是不肯还这五万块。
货商理也不理,直接让人滚。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起的手,大家手里都没有器具,拿起椅子来砸,抄起旁边的水果箱来砸,用拳头来砸。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察来到现场时,地上淌了几滴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彩,货商伤得最重,救护车送到医院去处理伤口,俞爸爸和三人去了警察局作笔录。
那时候俞温还小,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只知道因为这件事,俞爸爸在拘留所呆了一周。
回家之后的俞爸爸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像平时那样早早起来打理水果摊,总是睡到中午才起来,草草解决几口,便出门一整天,直到凌晨才回家。
“你这还过不过了?生意你不打理了,天天早出晚归,身上一股烟味儿酒味儿的。”
俞爸爸在秋绵的几经劝导仍旧不听后,秋绵是吵闹过的。
“老老实实是过不了好日子的。”俞爸爸呷了一口烟,蒙着眼道。
小俞温那时候忽然懂了。忽然懂了父亲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是因为在自己放下脸面去生活,却依旧没有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而失望。
从那之后,父亲像是自己情愿一样,奋不顾身的踩进了一片沼泽里,没有挣扎,任由自己沉沦在酒迷声色里,不愿自拔。
随着父亲改变的,还有他的习惯,以前从来不碰烟酒的人,如今好像依赖烟酒才能生存。常常浑身酒气的回来,胡言乱语一通,再后来,脾气变得暴躁没有耐性,抄起家里的东西摔得稀烂。
那段幸福的时光因为父亲而变得举步维艰。秋绵靠着保姆的工资撑起整个家,俞温终归还是去了青璃巷附近的一所公立小学,没有学任何傍身的艺术,只是这样平平凡凡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