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温抬眸着来人,有几分熟悉,却也没在意,只听他说:“有其他同学目击堕楼事件发生时,你也在现场,麻烦你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俞温无可辩驳,在自己冲出去拉宋煦宜的瞬间,自己的半个身子也在外面,楼下的人当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或许也能把“俞温把宋煦宜推下去”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俞温静默着,警察再次催促,周宴在后面上前一步来,半个身子拦在俞温身前,肩平身阔的。
他眉目深沉,一手握住俞温失温的手,说:“我和俞温一起去。”
警察不置可否,只说:“你可以去,但只能在外面等。”
周宴没再作声,拉着俞温的手用力再用力,一冰一温。他抬腿,拉着俞温往楼下走去。
警车在公安局门口停下,前面的两个警察先下车,周宴和俞温随后。
警察一前一后压着俞温要进去,周宴却不能再进。
“俞温。”他伸手拉住俞温,警察也意外的没阻拦,他说:“我在这里等你。”
俞温回头看着他。
俞温永远记得那天的天色,天际乌沉无光,太阳藏在背后,透不出一缕光来。周宴立在自己身后,剑眉星眸的,眉宇间深沉的很,轮廓硬朗坚毅,肩平身阔的立在那里,看着自己。
他的眸仁干净得像一潭泉水,漆黑得像深渊,只放得下俞温一个人。
俞温能在他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像那天在楼顶时一样。俞温静静的看着,自眉宇、眼眸、鼻子、嘴唇、下颌、轮廓。
俞温莫名的、不自觉的,有种抽离感。
这是未定的、莫须有的嫌疑。只要调查清楚,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可俞温的抽离感来得强烈,甚至连四肢五脏也抽痛起来。
霎时之间,俞温才干涸起来的眸子又冒出氤氲,随着刚才的泪痕落下。
俞温用力的看着他,深深的把他的样子刻进脑海里,可警察不愿意再等了。
俞温扭头看着,他说:“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