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车子一路开去,大致的路线周宴已经说过,难不倒段绸,便也没再管。他只是垂眸,看着窗外闪过的路灯,一盏又一盏。
曾经熟悉的景象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周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其实这八年里,周宴回来过几次。
离开的第三年,周宴回来过一次,可是没有见到俞温。
一半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解释,一半是实在找不到俞温,也找不到其他认识的人。沈词和蒋司南去了北方的一所体育学院,辛冉去了南方的一所医学院。
堪堪几个和自己熟识的人,如今都各奔南北,有了新的生活和人生。
所以在周宴的世界里,没人知道俞温去了哪里。
离开的第五年,周宴去鹊峰寺上过香,五月回来过鹤宁一次,只呆了一天。
离开的第七年,周宴还回来过一次,在周家的院子里呆了三天,连防尘布都没摘。
“到了。”段绸拉了手刹,关了空调。
周宴才回过神来,车子前面便是周家的院子。段绸先下车,在后备箱里拿出轮椅,又到副驾帮衬着周宴下来坐到轮椅上。
他下了车,坐在轮椅上,停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院子外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厨房的窗没有冒烟,屋子里还是没有亮灯。
段绸推着周宴走到门前,周宴拿出来一串钥匙,熟稔的捻处其中的一把,插进锁孔,顺势一扭,‘咔哒’一声,锁开了。
周宴不用看,只抬手便摸到了开关的位置,指尖稍一用力,久未亮起的灯顺势着起暖黄的灯光。
防尘的布还是完整无损的掩在那里,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段绸松了手,自己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也不知道缘由,指尖捻起防尘罩一角,一屁股坐下去。
周宴眉头一拧,让他站起来,又说:“去把我的拐杖拿进来。”
段绸砸吧了下嘴,一面不满也还是起身往外走。周宴坐在那里,沉默而认真的看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这里什么都没动,和八年前一模一样,除了人和空了的摆设。
不一会儿,段绸拿着拐杖走进来,周宴伸手接过,艰难的起身架住拐杖,低声骂了句:“八年前都没这么憋屈过。”
他说的是八年前那次,韧带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