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周宴。是咬牙扛过魔鬼周和猎人训练的烈雁。”指导员说:“也是武警特战员,你不能胆怯退缩,这不是你。”
“八年你靠什么坚持下来的,你自己清楚。”指导员起身,云淡风轻的说:“别错过了。”
指导员留下这一句,头也没回的走开。周宴还是坐在那里,那个背影还是深沉寞然,点在泥地的指尖攥成拳,指骨泛着白,止不住的轻颤着。
凉风随夜深愈盛,操场一片沉默唯剩风声。
像是一帧画,泼墨的山水,黑沉的暮色,闪烁的星子,空旷的操场,孤困的背影。
一滴炙热的泪水落在其中,晕染了画面。
同样的画面出现在俞温的梦里,模糊而清晰。
模糊的是画面,清晰的是感觉。
俞温睁开眸子,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闹钟,是夜里一点。伸手抹了把汗,额间的碎发因汗水而黏在一起。
房间里昏黄幽暗,窗外透进来细碎的光,掩不过梳妆台旁边的月球灯,沉黄幽静,铺满一室的温柔惬意。
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这么真实。
俞温沉眸静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由得想起。
沙发遮尘布掀起的一角……特战员口中的队长……无线电里的声音……医院五楼转角处的身影……还有……
还有刚刚的梦。
只是巧合吗?是因为太忙了吗?还是……真的是他?
俞温胸腔剧烈的震动着,这样突如其来的真实感像是无形的一只手,实实的攥着自己的心脏。
揪心而难耐。
好像……总觉得……只差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俞温任性了一回,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给了梁肇年。
约莫不过五秒,那边的电话接起,是沉睡中的嗓音:“小温?”
“哥。”俞温声音有些颤抖,“我觉得……周宴在东琼。”
那头的梁肇年闻言,似乎精神了一点,听俞温继续说:“我不确定。是我的感觉,很强烈的感觉。我感觉他离我很近很近,一步之遥。”
梁肇年沉默了一瞬,握着电话道,坚定道:“我明天去东琼另一边的驻地看看。”
电话挂了,俞温却再也没了睡意。俞温下床走到梳妆台边,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那是一个军功章,在周家偷来的军功章。
俞温伸手拿出来,用力攥在手里。
周宴,求求你。这次一定一定,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