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超过极限的痛楚,不仅不能产生抗体,反而会让人因心生畏惧而丧失抵抗力。
那一场撕心裂肺的记忆,让他变得很怕疼。
那一个可怕的夜晚,源源不断的血从他的身下涌出,畸形的部位撕扯一般的剧痛,一浪紧接着一浪,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逼得他疯狂挣扎,像野兽一样恸哭……
随着鲜血流失干枯的,是一个没来得及降生的生命。
被回忆触动,林昔不由自主抚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平坦如昔,只剩下被人踹出的淤青。
“做了这么多次,不知道老师会不会怀孕?”当年说这话时少年手臂撑在他的两侧,腰间还在不断挺动,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不要胡说八道!”他记得自己呵斥了这么一句。
“不要生气。”少年俯下身,淡金色的灯光从眼角眉梢隐没,更显出汗湿的脸漂亮得惊人,那双浓墨淬染的眼睛,仿佛浩瀚深邃的大海让人溺毙其中。
察觉他的失神,少年重重顶了一下,笑得恶劣,“我一定会对老师负责的。”
最悲哀的,不过曾经这两个字。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林昔摊开一看,翻卷的伤口处还扎着好些个玻璃碎渣,虽然不至血肉模糊,但看上去也是相当可怖。
叹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林昔拉出塞在床底下的医药箱,开始为自己处理伤口。
全部处理完毕,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林昔看了一下时钟,快要接近深夜了。上班之前,只草草吃了个面包,体力消耗得厉害,现在已经饥肠辘辘。
受伤的手缠了绷带不大方便,再加上家里食材有限,就下了碗面,样式虽然简单,但热腾腾的面条点缀上金灿灿的蛋花,清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动,勉强也算得上美味佳肴。
拿起筷子就要开动,却被门外几声“砰砰”的响声打断了。
“谁啊?”肚子还在咕咕作响,林昔没放下筷子,只朝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许久没人回答,林昔心中生出几分疑惑,但还是决定先解决面前这碗面。
“砰砰砰!”木筷尖一沾到汤汁,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什么人?”反复被打断,饿着肚子的林昔难免焦躁,音量不由放大了许多,但外面的人还是只管敲门,半点声音都没出。
“到底有什么事?!”林昔终于忍耐不住,一个快步上前拉开了门。
出乎预料,外面一片空荡荡,半个人影都不见,惊讶之余林昔目光迅速扫过左右,这才发现只过他膝盖一点点的小孩。
“小朋友,有什么事?”回过神来,林昔脸色缓和了不少,弯下腰放低声音问道。
一双小手搓得通红的男孩只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头不说话。
这一看,林昔很快明白过来了,刚才开门小男孩也是独自一个人,看来家里人八成不在。夜深了,大人不在小孩必定挨饿,以他这副怕生的模样,能来敲门可见是饿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