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昔的腹部鼓涨,弧度圆润,就像肚皮被充足了气,倒是没有长出难看的斑痕与印记。
以往纵情短暂的夜晚,现在变得格外的漫长。
靳洛从浴室抱出包裹在毛毯里的林昔,他身上混杂在一起的雄性液体已经清洗干净,白皙的皮肤上沾染点点的水珠,沉重的眼皮缓缓疲倦地闭合,最后只剩纯净无害的睡颜。
一觉到天亮,更确切的说,是一觉到下午,林昔起床不久就到了检查的时间,他洗漱完毕,吃完准备的营养餐,负责的新医师正好到达,住所里现在除了一些照顾饮食起居的佣人,周边有专人负责审核进门的人的身份,这是绑架案发生后特地增加,用以保证他的安全。
驱车而来的艾米利医生带来了两名助手,一男一女,女性是西方人,男性则是东方人。或许是第一次相会慎重起见,除了艾米利,其余两名助手全副武装,口罩手套一直不离身。
简单的身体检查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林昔只与艾米利一个人见了面,其余的助手都在另外一个房间等候,怀孕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到底不是常事,林昔不想过多的陌生人见到自己。
林昔不擅长结交陌生人,所以对待艾米利医生他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单纯医患间的对话,并未更进一步交谈。但是他不经意站在落地窗前见着他们离去,却怔住许久不能言语。
艾米利的那位男助手,背影异常的熟悉,无论是身形还是走路的姿态,远远遥望,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令人相当不舒服,身体本能升起一股寒意,三人走到了汽车旁,那位男助手突然回首,直直望向林昔所在的位置,仅仅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刺得林昔往后退。尽管知晓隔着一层窗帘与玻璃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受到的冒犯和威胁却不容得他忽视。
林昔心神不定回到了屋里,在脑海中梭巡这个男人的信息,顷刻间直窜的寒意顺着脊骨往上,冻得他头皮发麻,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够带给他如此沉重的阴影与不安。
手指紧扣住皮质椅座才得以止住轻颤,林昔余光一扫,艾米利医生离开仪器设备竟然没有收拾完整,一个血压测量仪端端正正摆放着,一抹白色压在下方,是一张纸条的前端。
林昔稳住呼吸,伸出手将它抽了出来……
64、第六十四章
白字黑字,纸条上简短的两个字——安陌。
好友的姓名突兀出现在叶重遗留的字条上,联想起他的手段,林昔惊惧得头皮发麻。
纸条底端是一串十一位的阿拉伯数字,明显是电话号码,林昔急切抓起手机开始拨打。
“嘟嘟嘟……”声声如擂鼓敲打在心房,林昔心跳加速,短短几秒钟漫长得难以容忍。他希望这只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消失无踪的叶重不再像阴魂纠缠不散,安陌同样安然无忧。
“我们又见面了,林昔。”金属质感的冷硬嗓音打破了侥幸的幻想,耳膜瞬间震得发痛。
“……叶重,你到底想做什么!”胸腔怒火熊熊燃烧,嗓子眼灼烧般艰涩,林昔咬牙道。
摧毁他的生活,践踏他的自尊,伤害他的身体,他自问不曾亏欠过这个男人,为何他总是不饶过他?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哪怕被人用枪顶住脑袋,也不会踏进那家医院半步。
“做什么?”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尾音暧昧地扬起,似情人间呢喃,“不过让你会会老友。”
淡漠语调逐渐转为灼热,含义未明的意味深浓,“恭喜你,又怀孕了。”随之话锋急转道:“两个男人一起上你,你分得清楚是谁的种吗?外表贞洁清高,暗地里比谁都饥渴难耐。”
“我再怎么不堪,也比一个只知道躲躲藏藏的阴沟老鼠来得光明磊落。”林昔反唇相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叶重未被激怒反笑意盈盈:“语文老师果然是骂人不带脏字。”
“不知道林老师有没有兴趣与陈年旧友的安律师谈上一谈?”话中深意昭然若揭,林昔僵直了背脊,难道……难道安陌真的落在了叶重手里,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他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