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祝夏懵了,“我不结婚。”
录制现场的围观群众也有点懵,大家本以为傅泽明会开门见山,直接跟祝夏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没成想人家不走套路剧本,另辟蹊径。
傅泽明沉声道:“不结婚?这是你做的决定?你不是小孩,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方怀孕了,你决定不结婚,那是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现在的言辞语气,俨然是面对有了孩子却不想负责的弟弟,感到恨铁不成钢的兄长。
手机另一边的醉鬼明显被傅泽明义正言辞的语气唬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十分迷茫且很不甘心地嘀咕:“可我还没跟女孩子睡过觉啊……”
这次有好几个嘉宾都在憋笑,那个笑点低的嘉宾扶着身边的人憋到浑身在抖。
傅泽明不紧不慢地挖坑,说:“我没说是女孩儿。”
祝夏很不明白地问:“那谁怀孕了?”
傅泽明终于有点绷不住笑,女主持人拿着手机,站得离特别嘉宾最近,她看见眼前的青年低下头,用指腹蹭了下鼻尖,是在掩饰翘起的嘴角。傅泽明之前在节目里也会笑,他一笑摄像机就对准他,常让女主持暗叹美色煞人,但现在这个笑与之前都不同,让人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才十九岁的年轻人。
傅泽明一本正经地说:“我,孩子是你的。”
到这里惩罚其实已经完成了,但录制现场还是没人出声,都在等祝夏的反应。
祝夏应该被这个惊天大雷劈糊了,大家听到他小心翼翼地说:“哦哦,这样,但我们俩也没睡过吧?”
傅泽明不再忍笑,他现在就是在逗人玩儿,偷换概念道:“有,我们在一间屋子里睡过。”
祝夏无可辩驳,他干巴巴地道:“是啊,那你生,我养,你等一下……”
扬声器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有酒瓶碰撞的声音、衣物摩擦声,另一个年轻男孩子困倦地“嗯”了两声,问:“推我干嘛?几点了?”
祝夏的语气跟梦游一样:“郑艺博,他怀孕了,我有小孩了。”
“怀孕?”困倦的声音瞬间变得精神,郑艺博震惊地问:“怎么回事儿?”他是喝多了就想睡,但睡一会儿能醒酒的类型。
祝夏继续梦游:“我也不知道,他打电话说怀孕了。”
郑艺博犹疑地说:“不能吧,你哪有这能耐,我记得你进展最好的一次,也是打个啵就被甩了,哪个妹子怀了,我认识吗?”
祝夏持续梦游:“不是妹子,是我哥怀孕。”
手机里安静了几秒。
郑艺博怒道:“……你喝傻了?你一个独生子女哪来的的哥?这他妈接的是骚扰电话吧?手机给我。”又是一阵响动,“叮叮叮”几声应该是在按音量键,随即喇叭里传出少年人火气十足的声音:“怀孕?怀你奶奶个腿儿!有病得治,早点去安定医院挂个号!傻逼!”
电话挂断了,只有那句响亮的“傻逼”回荡在录制现场。
这个惩罚任务的发展实在峰回路转、画风清奇、不走寻常路。
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傅泽明打电话过去说惩罚内容,对方要么哈哈笑要么吓一跳,然后录制现场的围观群众忽然出声吓对方一大跳,嘻嘻哈哈地解释我们在录节目,对方表示理解理解,再聊几句和嘉宾的友情、夸一下你们节目真好看,齐活。
但今晚先是傅泽明认真发挥起演技,接电话的小子又是个喝多的醉鬼,如果就这么发展下去也好,偏偏还有路人甲横插一杠,用一句“傻逼”收了尾。
不过不算录制事故,节目效果虽然诡异了点,也还怪萌的……
等节目录制结束,傅泽明本来想给祝夏打个电话说今晚录综艺的事,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祝夏今晚喝那么多,现在应该已经回家睡下,就先不打这个电话,傅泽明跟主持人和其它嘉宾道完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他和元元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找到停车位,拉开车门准备上去,斜对面的车忽然按了一声喇叭,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傅泽明视力很好,认出来人是梁宇,他略略一想,站在原地不动。
元元也看到人了,她想起节目录制之前,在化妆间门口梁宇奇奇怪怪的表现,小声嘀咕:“他今天到底想干嘛呀?”
梁宇走过来,喊了句:“师兄。”
这句一出,元元立刻紧张起来,因为这声“师兄”和化妆间门口那句不一样,梁宇声音里全是敌意。
傅泽明微微皱起眉,一言不发。
梁宇是偶像男团出身,身高颜值自然不差,挑起眼时更是盛气凌人,他站在傅泽明的面前,用挑衅的语气问:“傅师兄,你是gay吗?”
元元瞬间变了脸色,这家伙今天真是来找事的!她讽刺道:“怎么没听说您转行去做狗仔了?”
梁宇不理她,就看着傅泽明。
娱乐圈里gay多,傅泽明在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也碰到过不少明示暗示表白约炮的,有几个“开门见山型”,来表白的第一句台词就跟梁宇一样,问他是不是gay,但梁宇这架势又不像要表白。
傅泽明懒得多想和废话,直接用了拒绝表白的专用句式:“不是,不约,先走了。”说完他让元元上车,自己再上车关上车门。
第二十九章
老话讲喝酒误事,这话一点不虚。
祝夏和郑艺博各自回家后睡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上课都迟到了,一个在屈教授家挨骂,一个在教室门口罚站,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即将上电视。祝夏的体质是喝醉后睡一觉,醒来啥也不记得,郑艺博则以为昨晚只是接了个骚扰电话,就没和祝夏提电话的事。
于是下午傅泽明打电话过来说录节目的事,祝夏直接愣了:“节目连线?昨晚你上节目有给我打电话?”
傅泽明说:“是,你不记得了?”怪不得现在“哥”也不叫了。
祝夏对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盘子里有一大堆小龙虾壳,说:“我一喝多脑子就断片,你上节目为啥给我打电话啊?”他心里挺美的,等傅泽明回答“节目组让打给最好的朋友”之类的话,唉,虽然对不起郑艺博,但谁让他不会做饭也只是一般帅?祝夏在剧组第一次吃到傅泽明做的夜宵时,就决定把傅泽明扶正,郑艺博从此只能屈居第二好朋友的位置。
傅泽明哪知道祝夏脑子里转着什么幼稚想法,如实道:“是节目里的惩罚环节,让我打给通讯录里的最近通话人。”
一听不是打给“最好的朋友”,祝夏语气平平地“哦”了声。
傅泽明想到昨晚那通电话,就觉得好笑,问:“你不问昨晚连线我们聊了什么?”
“你不要剧透。”祝夏听傅泽明语气这么轻松,觉得昨晚肯定没聊坏事,浑不在意地说,“反正七号你要过来玩,到时候一起看呗,剧透了多没意思。”
祝夏不想听剧透,其实傅泽明也不是很想说,他想看到时候祝夏的反应,便笑着说:“行,我七号下午到晚上都有空,几点去你家?”
祝夏想说十二点过一分,但想想也知道傅泽明说的下午不是这意思,就问:“两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