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虽昏着,多少还留有些意识,对屋内人来去走动有所觉知。
沈折雪慢慢把他扶起来,道:“醒了便好,可还有心悸,呼吸困难的症状?”
时渊摇头,靠在沈折雪给他垫起的软枕上。
宁朝和岁管家端着水盆进来,见时渊醒来都“哎呀”了一声,宁朝不住感慨着,“小主子,可吓死我们了,再不醒我们就要……”
“就要跳邪流河?”
时渊接过茶盏漱口,又说要沐浴,还让宁朝再去取一套新衣裳,并从莫回头的宝库里取一罐好茶叶。
沈折雪见他一副恨不得下床跑上几圈的样子,拦住他问:“怎么这么着急?你这身体至少要再养半个月。”
宁朝毕竟跟了时渊这么久,自认非常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她笑道:“沈先生,你该吃一盏茶的。”
“什么茶?”沈折雪问完就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拒绝道:“这……我现在什么都没教他啊。何况我修为不高,一介潦倒散修而已,当个教书匠还差不多,修真界拜师那套不必了罢,我……”
时渊按住他的手。
“之前说好的。”沈折雪看向岁管家,有些为难。
岁管家已然化身了自闭龟。
“这……”
沈折雪虽是主动来聘莫回头的老师,但从来没想过长久结这个师徒缘。
老师是一届一届地带,班上三四十人,问心无愧也终有离散一日,三年期短,一曲离歌就唱了一代。
而师尊不同。
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一辈子的责任与感情。
区区“师尊”二字,其中承载的情深义重,远不是传道受业解惑那么简单。
“我没有收过徒弟。”沈折雪为难道:“何况我……”
他见时渊神色,胸中一堵,旋即道:“不……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时渊安静地看着他,神情不见地有多么触动,沈折雪却从中品出几分苦味。
少年人心思千回百转,想猜其实也很容易猜中。
岁管家之前与沈折雪讲过时渊的身世,也解释了这些妖魔为什么选择住在人族的地盘。
时渊的母亲是修真者,在远渡仙岛前,曾将时渊托付给这些妖魔,但夫人托付时用词含糊,只说那孩子借住在村落一户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