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对“天道”的概念十分笃信,广博层面上沈折雪更愿意把他解释为一种这个世界特有自然法则。
它造化出不同的种族,以独特的方式考验修士们的境界,从前是雷劫,后来是因果。
“掌梦官显然是入了鬼道,邪流不可能有这个效果。我看他的玉佩用的是纯正极品黄玉,这是正脉嫡系的象征,那女子方才叫他‘少爷’……”
他默了默,“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不会吧?”谢逐春琢磨了一会儿,“搞什么,假的走了来真的?”
沈折雪道:“且看能否印证,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那这廊凤世家可就和邪修扯不断关系了。”
众人在书房中搜罗了小半日,于一沓记录课业完成进度的册子上得知了心魔阵中的年份。
他们果真是回到了百年前。
时年正是深冬,白昼极端,天一早擦黑,那黄衣娃娃拎着灯笼回到了书房,照旧读书写字,比白日要认真许多。
乔檀藏得位置高,见那小娃似乎正在将一书册的内容抄写到白纸上。
但她敏锐地发现那孩子选看的书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极为晦涩,此时抄的东西却属于极简单的认字入门,多是些朗朗上口的歌谣。
她想凑近了去看,大尾巴却不小心扫到书匣的锁扣上。
那孩子听到了动静,停了笔。
榻下的沈折雪悬起心,只希望他当是听错,不过这娃不愧是廊凤世家的后代,对生灵气息尤其敏锐,他或许察觉不到蛰伏不动的时渊,可那发出声音了的乔檀,却被他一找就找到了。
匣子挪开,乔檀缩在书架空格子里,瞪大眼和他对视。
乔檀内心:啊啊啊啊这人脸咋这么大吓老娘一跳!!
“呀,怎么会躲在这儿?”
小童将已经僵成一条木头的乔檀抱出来,摸了摸她的头,顺势蹲下身将她放到地上,还轻轻将她向前推了两步,“出去玩,书房不是能乱来的。”
乔檀窜出了书房,谢逐春落在她身边,“没事吧?”
“没事没事。”乔檀心有余悸。
松鼠送走了,这孩子的心思却也跟着飞了出去。
他这个岁数的孩子最喜欢玩闹,这样一天几个时辰的静坐书房,也逼得委实太紧。
沈折雪见他又抄了一会儿书,再去取了白日没看完的书册,新拿了澄心纸,托腮写写画画,便像真正在完成功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