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岑绮长身玉立,腰间是更为奢华的黄玉鸾凤棣棠佩,他长成了风度翩翩的青年,眉目间满是儒雅温润。

沈折雪在刹那间,想到了那个曾被钉在城头的少年。

他们是亲兄弟,自然是有相似之处。

岑绮穿过法阵,满月高悬,阿团坐在竹枝上,身着黑衣黑袍,手里却是一支莹润的白玉笛。

他已习得了稳固长久的易容诀,也能压住身上的鬼气,还去过一些遥远的地方,见了见大千世界,再不是小结巴,或那个懵懂无知的鬼孩子。

但走的再远,他总是不忘归来,守那满月的约定。

笛声清亮悦耳,如书上所写,这笛声给风雨中迷路的樵夫引过路,寻到过走失的孩童。

久而久之,住在山脚下村落里的人给他起了个诨称——

山鬼。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第44章 有悔

岑绮抬头仰望坐在竹梢上的山鬼,手指交翻间,一道流光直冲天穹。

绚丽的烟火在高空绽放,照亮了半壁山峦。

岑团收起玉笛,纵身跳了下来,落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轻的像是片影子。

他的冥道已有大成,操鬼弄魂不在话下,着一身古朴黑袍,长发随意束起,用过易容诀的脸平平无奇,眼底却藏着万千光彩,比天边的烟花还要缤纷。

“你来了。”

他张臂上前揽住岑绮,两位身段纤长的青年在潇潇竹林前安静地相拥。

山音呼啸,沈折雪看了眼天色,道:“要下雨了。”

豆大的雨珠转眼坠落下来。

时渊背着师尊躲到了岑团家的屋檐下,乔檀和谢逐春抖着身上的雨珠,时渊也摇起了脑袋,沈折雪头顶叶子再度发光,给他们把毛毛蒸干。

回到屋里的两位青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仿佛那古木上的法阵有回溯时光的神通,他们还是从前抵足而眠的孩童。

岑绮爱粘着黑衣的山鬼,去哪里都要跟着,阿团在厨房做饭也要凑过去,说是帮打下手。

可叹廊凤准家主会一手精美绝伦的阵法,在厨艺上却笨手笨脚,尽是在添乱,总把自己烧得灰头土脸。

阿团就给他擦了擦被浓烟熏黑了的面皮,乌色的布料下露出一双清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