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通传从未有如此漫长,他再度召来侍从,那侍从亦是照本宣科般答了同样的话,也依旧是一去不回。
此时秦姑真跃上楼顶,对谢逐春道:“宗门弟子昨日已试过,我今日去到出宗口处,那里的傀儡失了言语之能,无法听懂人言。”
帝子降兮毕竟是秦姑真长大的宗门,她对此地异状也十分敏锐。
谢逐春站起身将折扇“啪”地一收。
帝子降兮是要有意困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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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山有云的掌门寝殿内暖意融融,甜腻的香气绕着轻纱般的床帐,凤颈银勾歪在了枕头旁,与一缕黑发纠缠不清。
桑岐捞起一丝来细细把玩,手指扶上枕边人已红肿泛红的眼皮,用力一按,昏睡中的人吃痛地睁开眼。
桑岐的眼底映出一张残损的脸庞。
一道红痕自额角蔓过鼻梁,痕印深深,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痕中蜿蜒出开裂般的细密纹路。
那人呜咽一声,用枕头埋住了脸。
桑掌门只觉索然无味,道:“化形术这般不济,床上也毫无风情,好在没有顶着那张脸摆出这扭捏作态。”
对方身子一颤,哭声被掐断似得再听不得。
桑岐正好想有个清净,却见一道身影自屏风后转出,竟是太清宗宗主冷三秋。
冷三秋青一袭鸦青色的衣袍,与这暖熏迷醉的卧房格格不入。
他负手而立,目光落向那凌乱不堪的奢侈软塌上,淡然道:“大事将成,桑掌门沉迷美色,未免过于懈怠了。”
二人同为一派之主,冷三秋的话倒毫不客气,桑岐无所谓地笑笑,捏着床榻深处那人的脖子将他拖出来,拨开那黑发将那湿漉漉的脸蛋露给冷三秋,嗤道:“冷宗主,一来这着实不是个美人,二来既然大事将成,自然更要提前庆贺一番。”
冷三秋不赞同地皱眉,桑岐手指拨弄着怀中人那颤动的眼皮,道:“况且如果没有他,冷宗主还拿不下严远寒吧?虽说我这把剑不比得师兄的辜春,但化形已经十分了不得,剑灵灵体裹着傀儡丝,借由宴饮假意向严远寒求救,严长老那时满心是小奴揭发含山的变乱,哪里知晓目标在他。”
桑岐笑意满面,“唱的好一出戏啊,冷宗主。”
无情道喜怒淡漠,但并不代表冷三秋是个任人讥讽的傻子,他端详着那丑奴的脸,风轻云淡道:“又不像了,剑比不过剑,人比不过人,君如镜当年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