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秋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别人,只是带着这样僵硬的笑容,近乎叹息地对凤黯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他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凤黯确实有话些想说。
有个问题,他从得知凤秋有可能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在思考,一路上时就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又没办法和别人交流,直到现在都没思考出个结果。
凤黯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他不喜欢犹豫不决。现在既然凤秋本人已经出现,他便干脆决定直接问了。
无论这问题会将他们带向什么样的结果。
“……秋秋。”凤黯颤声道,“你告诉哥哥。”
“改了锦屏送来的那封信的人……”
“是你吗?”
……
凤黯身后的人们从没想过他一直在想的问题竟是这个,就连晏锦屏都是一愣,更别提鸦羽,他睁大了眼睛,那表情简直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晏锦屏和沈连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
其实他们本该早就想到的,只是……
只是那种可能太过离奇,因此都被两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从来未曾提起。
晏锦屏和凤黯亲眼看着凤秋死去。
因为被栽赃、因为被怀疑,因为自己朋友的弟弟在这场阴谋中失去了生命,晏锦屏一直在找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他给凤黯寄信用的是特殊的方式,按理来说应当很难被其他人截获,更别提篡改之后再不留痕迹地将之送到凤秋的面前,能做得到这些的人不是没有,但寥寥无几。
而且那人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这样大费周章地折腾了一番,只为了将凤秋骗去滞骨沼,暗害一只什么都没做过的小白乌鸦?
信上只写了要凤秋去找晏锦屏,替他挡相柳的那一下,完全是凤秋自己做的决定。如果真有人要害死他,不会用这样不知能否成功的方式。
直接动手不是更快些?
这说不通,理论上来说只有晏锦屏能做到这件事,它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意外,因此凤黯从未打消过自己的怀疑。
怀疑所有曾与自己结仇的人,怀疑晏锦屏的敌人,怀疑曾经追杀过凤秋的那些人,甚至怀疑晏锦屏。
跳出一切感情的桎梏,这事如果牵连的不是晏锦屏,就连他自己,在看到那封信之后,都差点要相信那封信是他自己写的了。
那是他的口吻,他的笔迹,他将要做的事情。
只改动了一丁点儿,意思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