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急躁,反复劝告自己不可急于一时,得失心越重,便会离得目标越远。这几天就不想这个了,约了非山一起去烟景城玩乐几日,从前便听说此处有一占星楼十分出名,只是从未见过,好奇得很。”
“非山是沈家人,托他带我进去看看,应当不难。”
原来程如岫也去过摘星楼。
晏锦屏把这张图纸放到旁边,又去找下一个序号,结果在纸堆里翻了半天也没找着,便去问沈连星:“哎,你看着这张之后的了么?”
沈连星把那张纸接过来看了一眼:“还没,怎么?”
“看到点在意的事情,想看看后续。”晏锦屏道,“程如岫找沈非山带他去了摘星楼,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将感想记录在纸上,我想知道他都写了什么。”
摘星楼是集机关术之大成、耗费了沈家人无数心血的作品,就算天才如程如岫,也一定没见过这阵仗。
晏锦屏看了这么多笔记,对程如岫这人也有了些了解。仿佛自己也陪他经过了这一场漫长的旅程似的,此时便十分好奇程如岫会如何评价这座建筑。
会惊叹么?还是新奇、亦或是从中学到了新的技法?
“这是很往后的序号了。”沈连星已经将那些图纸大略地分好了类,一眼就看出这张处在很靠后的位置,“这张之后,就应该是……”
他去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先绕过那些书本不看,从箱子的地步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巨大的纸。
纸张尺寸十分可观,折了好几折之后还能铺满箱子底。沈连星将其展开,在两人面前铺了一大张。
这张图纸的边缘十分干净,程如岫没在这上头念叨那些琐碎,只有一些细微之处的标注,用词也十分精简,只把该说的写了一下,其余大部分都是数字尺寸,不带一点个人情感。
而且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上头画的不是单个的零件,而是一整个庞杂而巨大的物体。组成它的构件在这张纸上被一点点地拆分,互相之间能够接合,叫人详细地、精准地描绘出了每一个细节。
图纸上有千万条线,没有一丝抖动或迟疑。机关师都手稳,然而即使如此,这张图也一定被反复地调整、重绘了许多次,才能达到如今的水准。
晏锦屏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飞鹊的心脏。”沈连星道,“这应该就是……动力源头。”
控制飞鹊上天的那一部分。
序号倒是对上了,可惜由于本构件十分重要,程如岫恐怕也不想让乱七八糟的信息扰乱了注意力,因此没在上头写日记。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程如岫对摘星楼的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