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淮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伤痛,他道:“小江儿出生的时候,并不是很顺利,湘儿难产,府中请了好几位产婆都吓跑了,太医也说没法子,唯有一粒保生丸可以救,说起来,我们欠晋王妃一个人情,是她拿着保生丸来府上,让湘儿服下,才顺利生了小江儿。”
“可惜。”李景淮自嘲一笑,“我还是没能护住她,小江儿早早就没了娘。”
林暖忍了忍,没忍住,“你们不欠晋王妃的。”
李景淮愣了愣,“林大夫……”
“你们不欠晋王妃的,她并不是无条件给你们保生丸的。”
是某个傻子,什么都不说,替自己哥嫂,替自己侄子求来的,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林暖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做了事都可以瞒这么久,哪怕自己兄长再误会,也从不解释。
“我不明白林大夫说的。”李景淮疑惑道。
林暖问,“当初大嫂生产时,相公可在?”
“之前是在的,后来他说去请大夫,便一直没回来,等到晚上,他才回来,就是回来时,脸色很白,那会娘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他……”
李景淮话说了一半,猛的察觉到什么。
他脑子里有一股猜测。
“可是……”
若说别人,他会怀疑,可她是晋王妃啊,连一个穷苦百姓她都愿意帮,她是大昭公认,最美丽,最良善的女子。
“大哥,心疾不仅仅可以用药物压制,还有一种法子,就是给人体喂蛊,以人体养毒,在用养蛊人的血入药,给得了心疾的人服用,这样就能保住那个人的命,一般,都是在手腕处取血。”
心疾,蛊毒,手腕取血!
若这个时候,李景淮若是还什么都不明白,那可真是枉费长这颗脑子了。
他脑子里,已经把整件事情都串联起来。
难怪那天,他兴奋的抓住他的手,说湘儿生了,他有侄子了,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他抓的正是他伤口处。
难怪他晚上过去他屋子,闻见了血腥味,他借口搪塞过去了。
难怪,以后每隔一段日子,他身体便大不如从前了。
他什么都知道的对吧。
湘儿难产,他看见了自己的无助。
他……
李景淮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他双眼赤红,对林暖道:“林大夫,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询问了冯生家地址,踉跄出了医馆。
再说,顾景珩在冯生家,俩人修补了漏雨的屋顶,冯生添置了些家具,虽然都是二手的,可清洗干净也可以用,又用木板子搭了两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