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以前是一家人,毕竟他还深爱着王画,就算以朋友的名字也好。
于是,当天晚上回家后,林莹自作主张给王画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莫放的母亲病逝了,莫放很悲伤,问王画能不能来祭拜一下。
王画说:“我不能去了,因为我昨天刚到的省城,来美发学校进修。”
挂断林莹的电话后,王画心情开始不平静。和莫放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涌进记忆。
曾经有那么多次,他们一起对抗贫穷,一起对抗波折,一起对抗生活里的一切不如意。
现在莫放母亲病逝了,她却不能和他一起对抗悲伤了,是她不想,也是他不配。
不是不难过,王画每次回忆从前的时候都非常难过,那场车祸之前,她的生活是绚烂多彩的,莫放是她的全部,她爱他,心疼他,夜里和他亲蜜过后,她都会体贴地帮他擦汗,问一句:累不累?
但车祸之后,真相那么残忍地展现在她眼前,她连亲蜜后都要担心他累不累的丈夫,竟然背着他,和他的闺蜜亲蜜,她的担心是多么多余!
多么可笑!多么不值得啊!从那以后,她发誓,他生他死他悲他痛,都和她无关了。
真的无关吗?为什么心里也有了一点难过呢?算了,就算为了曾经,为了他对她的那些好,王画决定给莫放打个电话。
夜深了,天空有月亮,发着惨败的光。树枝光秃秃的,失去了绿色,失去了叶子,显得那样丑陋,那样不堪,站在寒风呼啸的冬夜,发出一阵阵呜咽似的悲鸣。
莫放坐在母亲的灵柩前,坐在寒风里,他面前的大炉子,炉火红彤彤的,他却不想去烤一下已经被动麻木的手指。
电话响起来,在这么深的夜里,发出令人心颤的响声。
莫放掏出电话,茫然地按了接听键,又习惯性地「喂」了一声,然后问:“是哪位?”
“莫放,是我……”突然听见王画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时,莫放的泪瞬间滂沱而出,他急忙胡乱擦了一把泪,然后叫了一声:“阿画……”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王画的声音里带着刻意掩饰的平静:“莫放,林莹给我打过电话,我知道你母亲病故了,生死大事,谁都拽不住,真的没有办法的,你、节哀顺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