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抬头,支支吾吾道:“我、我的衣服……”
“你的里衣我帮你换的。”秋昀知道少年害羞了,指着春凳上叠得整齐的衣袍,转过身,边走边道:“换下来的衣物陈婆婆拿去洗了,春凳上的衣服是我的,你先穿着。”
天色尚早,整个村子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中。
山中鸟儿啼叫,清脆悦耳,百转千回;村中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秋昀出了房门,来到后院地下酒窖。
酒窖黑灯瞎火,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把,负手阔步地走下台阶。
墙壁两侧放着油灯,却没点燃,只有手中火把照亮方寸之地。
随着深入,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令人沉醉。
来到地底下,他把火把插在架子上,神色平静地看着一身夜行衣的杀手全身被捆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仿若已经昏迷过去。
“你还是不打算开口?”
清润的嗓音在酒窖回荡。
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仰视居高临下的男人,哑声道:“你是什么人?”
青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乡野山村,怎会有这样一个高手?!
“我?”秋昀轻笑了一声,弯起好看的眉眼:“一个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夫。”
“不可能。”青竹满脸不信,不提男人一身不俗的武功,便是举手投足间的矜贵风度,也不是一个村夫能有的。
“你信或不信,皆随你便。”秋昀没打算跟他解释:“你要杀谁?派你来的人又是谁?”
“你杀了我吧。”
青竹收回目光,情绪十分平静。
“我为什么要杀你?”秋昀走过酒架,找到标了记号的酒坛,指尖轻点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派你来的人是丁大。”
说着,他转过身,一瞬不瞬地锁定杀手的眼眸,情绪毫无波动,弯了弯唇:“我说丁大你可能不知道,但我要说你们刚认回去的公子……”
话还没说完,杀手瞳孔一缩,心中瞬间了然,也不再多问,衣袖一甩,一道气劲朝杀手打过去,旋即一左一右地抱起两坛酒,吹灭火把,就这么摸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