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堆梦,混乱不堪。
梦到她高二,隔壁学校的一个扛把子不知道怎么盯上了她,身后一帮子狐朋狗友见她就叫嫂子,天天来学校堵,号称宣示主权,闹得沸沸扬扬。
那时候老喻刚进银行,里头人都拿他当来镀金的花瓶富二代,口服心不服,搞一堆烂摊子。他常常两地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穆惜芮自觉不是为舅争光的优秀外甥女,但至少要做个少让舅舅操心的孝顺外甥女。
于是就忍着,一直忍到了葛允兮生日那天。
后来听老喻说,那天他提前结束出差打算跟朋友一起来接她和葛允兮,但是飞机晚点了,就让在附近的朋友先来。
那个朋友就是何遇。
扛把子那天一如既往地放学来堵她,嚷嚷着要护送老婆回家,没嚷完,衣领子让人从后面扯住。
脖颈被勒住,扛把子骂骂咧咧又挣脱不得。
何遇单手拽着他的领子转了个方向,呼吸间吐出的烟雾遮住了扛把子的脸,他冷着腔说了几个字——
这是我老婆,滚远点。
……
穆惜芮惊醒过来。
何遇当时说的是另外一句话,她记得,可究竟是什么?
她半天想不起,迷迷蒙蒙的,又睡了过去。
梦见万里晴空,太阳像是要把地面晒化。
她跑了很远,最后停在一面镜子前,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白皙的脸被晒得通红,刘海黏在额头上早没了形,整个人汗涔涔的。
无比狼狈。
也很委屈。
何遇走了,没有跟她告别,没有等她去送他,就这么走了,一声不吭。
汗水刺激泪腺,她蹲在地上,忽然哭了起来。
初秋的太阳那么烈,肆无忌惮地,企图蒸发所有的不舍与离别。
而后送来新的相遇。
狗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小小一只,不断拿脑袋蹭她的腿。
“它很喜欢你呢。”旁边有人说。
穆惜芮怔了怔。
对方蹲下来:“你这么难过,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吧?”
“不如给它取个你喜欢的名字吧。”递给她一张纸巾,“代替那个人。”
“一直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