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显荣被表哥的这番话提起了兴致,“我没有别的手艺,除了去年底跟金队长学过几个月烤酒,现在还只是个半汤疙瘩,达不到出师的标准。”
姜忠学听完,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站起身说:“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小水河一带还没个像样的烧锅,供销社门市里卖出来的那些掺了水的二锅头寡淡无味,还被人抢着买。你要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到公社给你问一下,看有没有可能给你申请个体户。”
胡显荣只是随口一说,心里还完全没做好准备,没想到表哥对此这么上心,便使劲点了点头,向姜忠学连声道谢。
姜贵兰从金先明家回来,给姜忠学带来好消息。按金先明的意思,只要姜忠学的父母没有意见,这件事情就算成了。
姜忠学听完后,在胡显荣家的堂屋里高兴得手舞足蹈,把胡显荣从板凳上拉起来,紧紧抱在一起。
姜忠学笑得满面桃花,胡显荣则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拥抱着,推搡着,心里伤着,痛着。
金德兰从堂哥金德伟那里得知了姜忠学已经到家提亲的消息,连忙告假回到金家院子的家。
她对父亲的决定没有直接提出异议,只是抱着母亲候世香的双腿以泪洗面,她不想就这样离开家,离开金家院子,母女俩拥抱在一起哭泣了大半宿,但依然无法改变结果。如果不出意外,金德兰和姜忠学将在夏天的某个日子完婚。
就在姜忠学为即将娶得娇妻进门而得意忘形的时候,意外突然降临了。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接到事前通知,他的治安联防队长被撤了职。
从公社到县上,他和父亲姜贵顺一起跑了不少的路,找过了所有能找的人,都没人告知原因。
金德兰对姜忠学突然向父母提亲的事情无法接受,她讨厌这种一直被人架着往前跑的感觉。
尤其是姜忠学每次在自己跟前表现出来的那种从高处俯视的模样,让她看到了父亲金先明的影子。
但在得知姜忠学从一个吃公粮的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农民时,这种想法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金德兰一改之前对姜忠学的态度,主动向他表达了愿意继续交往的想法。
姜忠学因为多次向上级部门讨要说法无果,对自己和金德兰之间的婚事也不再那么上心,只是简单地应付着来自金德兰的关怀。至于答应给胡显荣帮忙申请个体户的想法,更是早被忘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