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运现忙说道:“显贵还是小孩子,这么点小事我看就算了。”
“那怎能算了,烧锅的每一个人都要公私分明,我要是开了这道口子,今后哪还有章法?就算是天王老子,要喝酒也得出钱出粮来换。”
胡显荣提高嗓门,从木板床上坐起来,将钱硬塞到余运现手中,便拉上还在抽泣的弟弟走出大门。
“哥,你刚才打疼我了。”胡显荣兄弟俩和金德兰走进沟口那段幽深峡谷,显贵收起哭丧的脸向哥哥说道。
胡显荣蹲下身子,让显贵爬到自己背上,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我不是让你多穿一条裤子了吗?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走在他们身前的金德兰不明所以,回头问道:“你们两兄弟刚刚是在演戏呢?”
显贵咧着一张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大笑着说道:“德兰姐,你听说过杀鸡儆猴的故事吗?”
他把之前发现余运现偷酒,自己和哥哥编排这个游戏的经过一一讲给金德兰。
金德兰听完也忍不住大笑,“你们两兄弟演得还真像,我竟然都没看出破绽。”接着,她继续问胡显荣:“要是你们的表演不奏效怎么办?”
胡显荣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第二日清晨,胡显荣刚到烧锅就被余运现叫至库房,见四下无人,才悄声对他说道:“显荣,叔想跟你说件事。”
胡显荣大概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面上却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人请您和运成叔外出唱歌?你打个招呼就行,我给你们顶一晚。”
“我也是老糊涂了,之前偷拿过烧锅里的几壶酒,我等会儿就把钱交到账上。”余运现将自己偷拿酒的事情和盘托出,态度很诚恳。
“今后烧锅上还得靠您多照管,之前的事情咱们既往不咎,咱叔侄俩知晓就行,不要有心理负担。”此刻,胡显荣知道昨天和弟弟演的戏起了作用,心里舒缓了很多。
“你们胡家的后生果然不一般,如果今后银竹沟要出大人物,非你们两兄弟莫属,叔不会看错人。”余运现如同得到大赦一般,拍了拍胡显荣的肩膀。
果然,伙计们的手脚立马变得干净起来,除了在新酒流出甑子时,大家接上一口品尝味道或者在临近下班时小酌两杯,再没有出现私自藏酒和偷酒的事件。
家中母亲和金先亮的流言蜚语烟消云散,烧锅里偷酒的问题也得到妥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