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余运武跟自己说出准备出门打工这个想法的意图,没等对方开口,便主动做出承诺,打消对方的顾虑。
余运武在心里赞叹胡显荣日渐长进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叔侄俩在一块聊了很长时间,显荣才告别离开。
等胡显荣离开后,余兴彩在家小待了一会儿,便向父母称自己有事情要找表姐金德兰商量,独自一人背着书包,拿着手电筒从庙坪院子出发来到金先明家。
在金德兰的闺房里,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床边说话。余兴彩将学校里每天的学习和生活琐事一一说与金德兰。
金德兰前些年被姜忠学带着到县中学校园溜达过一圈,对余兴彩讲到的每一个地方都觉着很熟悉。
同时,她更对高中的校园生活充满羡慕之情,将余兴彩的话听得津津有味。
余兴彩从书包里取出那本厚厚的留言册交到金德兰手中,她们趴在床头一页一页地翻看里面的内容。
金德兰看得很认真,一边看一边指划:“兴彩,你看这个字写错了吧,「爱慕」的慕字可不是「幕布」的幕;这一句话也不通顺,你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出来的吧?”
“德兰姐,你怎么这么厉害,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就是同一个人。”说完之后,她用笑声掩盖住内心的惭愧。
金德兰翻看完留言册,将其重新装进余兴彩的背包,心里便已知晓对方的来意。
“兴彩,没想到你还挺早熟,上小学就喜欢胡显荣了,要是被我姑夫知道,还不得给你来一顿竹笋炒肉?”
“什么叫竹笋炒肉?”余兴彩将书包搁置到床头边的柜子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金德兰噗呲一声笑道:“看来你还真的没有被姑夫用竹条打过,真是乖乖女。”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抚摸着余兴彩的头。余兴彩听完之后,立马就明白竹笋炒肉是什么意思,心想大人们创造出来的名词还真挺形象和贴切,立马笑得喘不过气来。
随后,余兴彩立即收起笑容,低垂着脑袋对金德兰说道:“德兰姐,你还记得显荣哥的祖屋被1979年那场山洪冲毁的事情吗?当时,他家的房子被山洪一瞬间就吞没了,他唯一从屋里抢救出来的就是这本留言册。这些年,我一想起这事就感动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