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不管胡显荣多有能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向社员们再次集资,或许明天的社员大会就是烧锅的散伙大会。
作为一个比胡显荣年长数十岁的长辈,金先虎对自己使用这样一种方式抢占他苦心经营的烧锅的行为,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愧疚。
他决定等自己将烧锅据为己有的时候,仍要将胡显荣留下,算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补偿他。
他经常听金先明提起,要采取招赘胡显荣到家的方式,让他成为金家人的长工,两兄弟之间还为此闹翻了脸。
目前,金先龙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将这个目的实现,到头来,金家人的面子最终还得依靠他的努力来争取。
他越想越兴奋,满心期待着新一天的到来,只要社员大会无法正常召开,或者大家闹掰,银竹沟烧锅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社员们聚集在村委院坝里开会的时候,银竹沟烧锅仍在紧锣密鼓地忙着生产,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当时正值一年中最热的那几天。正常情况下,庄稼人们本应该在太阳冒出山头之前,到地里忙农活,等阳光显露出毒辣感的时候,便回到家中歇息。
显荣故意将开会的时间选定在大家最困倦,也最容易着急上火的正午时候。
他发现这个决定收到的效果和预想的完全一样,每家每户都派出了年轻力壮的后生。
他相信,在这样闷热烦躁的天气里,但凡有年轻人的人家,都不会让年老体衰的父母来遭罪。比如,银竹沟里年龄已经有些大的金先龙就没有到场。
有一些社员已经知道信用社的人昨日里到烧锅讨要贷款的消息,但他们见烧锅依旧在正常生产,就没人把它当回事。
毕竟他们的烧锅红已经红火了足足半年时间,这是所有人都亲眼见到的事实。
太阳底下,院坝里坐不住人,社员们便将一条条长凳搬到村委办公室的房檐底下,三三两两挤坐在一起,只想着等候金先明和胡显荣快速讲完话,便回家歇息,为傍晚下地劳动积蓄精力。
胡显荣给金先明递了眼色,对方便静静地坐在一张临时搭在屋檐下的办公桌前,给足大家时间,让社员们各自聊个够。
直到社员们被正午时的热浪炙烤得口干舌燥,提不起精神的时候,金先明才咳嗽了两声,示意他准备开口讲话了,大家立马噤声不语。
“估摸着还有五六户社员没到场,这么热的天气,咱们也就不等了,人数过了一多半,这个社员大会就可以正常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