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像这湖面清晨升起的雾气，太阳一照，散开之后，渐渐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就像有些人呐，面上平静似水，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当局者迷，他身在其中，反而没有颜清禾一个外人看得清楚。

韩暮雨连忙追上去，拉住宁星哲的手臂，笑道：“怎么，没听见我说话？你跑什么？”

宁星哲回头，淡淡道：“不好意思，没听见。”

韩暮雨噎住，随即又笑着说：“没关系，那我再说一遍。星哲，我有话对你说。”

宁星哲甩开他的手，“行，你说吧。我听着呢。”

四下寂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株腊梅在他们头顶含苞待放，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幽的香味。树上枝叶茂密，路灯照在上面，投下稀疏的光芒。

韩暮雨看向宁星哲，道：“颜清禾来找我，是特地来跟我说小曦和江恙的事儿，让我不要再阻拦他们之前的正常交往。还有，她要出国了，顺便过来跟我告个别。”

宁星哲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韩暮雨继续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刚刚那个拥抱，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突然抱上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忘了推开她。”

宁星哲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心脏不争气地加快跳动，暮雨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

难道……

不……

不会的……

宁星哲脸色苍白，有些无力地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暮雨，我什么都没想。再说了，就算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也很正常吗？大家都是男生，我懂。”

韩暮雨走近，两人之间呼吸可闻，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微凉，讥笑道：“星哲，你懂什么？你真的懂吗？”

宁星哲被他沉沉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就见对方紧绷着脸，黑眸里暗潮涌动，里面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宁星哲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眼神慌乱，勉强笑了笑，道：“暮雨，你说什么呢？走吧，马上下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韩暮雨目光沉沉，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逃离半分。

宁星哲比他稍微矮一点点，他只要一低头，鼻尖就能碰到对方额前的碎发，痒痒的。

韩暮雨往周围看了一眼，在他的右侧，有一条小路，又深又窄，两边都种满了腊梅树，满树枝叶影影绰绰，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韩暮雨盯着那条小路看了会儿，唇边浮现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