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次剩下两个人的诊疗室,向霖题也不想做了,话梅也不想吃了。他掀开被子,怏怏缩回床上。

可能是晚上阑尾炎发作更凶猛,也可能是被蒋铭宇陪夜这事吓的,向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两下,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身上也一阵阵发冷。

向霖从裹紧的被子被子里伸出只手,胡乱摸两把额头,没分辨出是不是烧的更厉害了。

蒋铭宇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快死了。”向霖有气无力。

蒋铭宇抬手摸向霖额头。手掌之下滚烫如火,他愣了愣,扭头就走。

向霖对着他背影喊:“不用找红姨。发个烧而已,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蒋铭宇脚下微顿,开门动作倒是没停。走出门后,他用力摔了下门,啪一声巨响。

向霖挠挠鼻子尖,小声嘟囔:“发什么神经?”

没几分钟,门再次被推开,蒋铭宇右手拿着个玻璃瓶子,左手拎着块毛巾。他走进来以后,先把玻璃瓶放在床头柜上。

向霖歪头看了看,瓶子上写的医用酒精。

放好瓶子后,蒋铭宇俯身,又从床底下摸出个塑料盆。

昏昏沉沉的脑子反应了好一会儿,向霖突然想到个不靠谱的猜测。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蒋铭宇往盆里倒了小半瓶酒精。

“你该不会是想...”向霖试探着问,“物理降温?”

蒋铭宇点了下头。

“别!千万别!”向霖猛地瞪圆眼睛。顾不上再裹被子,他用没扎点滴的那只手牢牢按住蒋铭宇胳膊:“你这么干,还不如让我烧死。”

火热温度隔着布料传到皮肤上,蒋铭宇绷直嘴角。犹豫了几秒钟,他冷冷开口:“红姨父亲走丢了,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吴红回不来=没有其他退烧方式=只能酒精擦拭降温。

道理向霖都懂,甚至,他也能抛开羞不羞耻的问题,但这个盆...

“算我求你。”向霖眼睛死死盯在盆上,“这盆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

蒋铭宇皱眉:“我没打算...”

“没打算你倒是把盆拿走啊。”向霖梗着脖子呛完声,又把声音软下来,“我阑尾炎,你知道吧?”

蒋铭宇没说话。

“我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发着烧,肚子也疼的厉害。”向霖一边嫌弃地往外推盆,一边深吸口气,“我承认自己矫情、怕疼、有洁癖。但我现在真挺难受的,所以别折腾我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