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父母重男轻女,视周晨弟弟为天,却把周晨看成一条惹人厌弃的小蛇,没有任何一点关心。
或许是老天怜悯这个瘦得像狗尾巴一样的女孩,所以格外眷顾她。从小到大,周晨从不生病。
考上高中那年,父母说,想读书就自己想办法,他们的钱还得留着供儿子,没钱供她。
十六岁的周晨背着书包,茫然地站在九月的骄阳里,不知道该往哪走,路在何方。
好在一对姓崔的老教师怜悯她,借钱给她,说你读完大学、赚钱了,再还我们就行。
十六岁的周晨泪流满面,她背着书包跪在地上,给这对好心的老教师磕了三个响头。
三年高中,父母果然一分钱没给,他们很少过问,就当她不存在。
读大学时,周晨几乎全靠勤工俭学。大学毕业后,为了照顾儿子定居在国外的老教师夫妻,才回到了这个她痛恨又牵挂的城。
回来后,进了一家外企,开始拼尽全力打拼事业,赚钱还债。
她没料到,每个月父母必定来一次,不是看她,是要钱,不给就骂,尤其母亲,用尽她能想到的一切肮脏语言骂。
最初的几个月,周晨怕丢人,就忍着气少给一些。父母不满意,还是骂。
多年独立养成的坚强性格,岂是父母靠骂就能征服的?周晨干脆豁出去了,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
不怕丢脸,父母骂,她就站在父母面前跟他们对吵,不停地问,她读书那些年他们在哪里。
那时候她是一粒芝麻,他们丢弃了,现在她是一个西瓜,他们也别想捡起来。
父母见她如此强硬,也没辙了,明确告诉她,断绝一切关系。周晨也不在乎,断就断吧,不是早就断了吗?
几年后,她还清了牵老教师的钱,但情分她没忘,时常过去问候,照顾更加苍老的他们。
几个春节,周晨都是自己在租的单身公寓过的。这个年,母亲终于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回去过年。
周晨实在太了解她父母了,知道准没好事儿,她干脆拒绝,她才不回去。
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冷风被关在了车外,不甘心地嚎叫着,像一个冤死的魂魄。
这一会儿的功夫儿,夕阳已经落尽了,天边所有的红晕都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
罗芙回到家时,母亲和罗兰坐在沙发上聊天,见罗芙回来了,母亲立刻站起身:“罗芙,参加婚礼忙活人,你没吃饱吧?给你留了饭,我用微波炉热一下,你再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