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卫琛温和的视线,卫延之不忿地鼓鼓嘴,小声求道:“好了,阿琛,我不敢了。”
木小雀听见这声“阿琛”后不动声色地瞥了这对师徒一眼,便装作无事人一般摆弄起手里的铜钱,同时一手拍向戚平越摸越不老实的手。
看到戚平这副没心没肺,占便宜没够的样子,他略显同情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同时心里感慨一句“无知是福”。
“你俩悄悄话说没说完呢?”戚平不满地瞪着眼睛,冲卫延之指责道:“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黏师父?到底怎么回事?还能不能说了?”
“还不都是你做的孽!”卫延之小声回骂道:“这么大的事,也不回山说个清楚,现在好了,还得我们来替你擦屁股。”
“有话回去说,”卫琛抬抬手,制止这俩人吵下去,对着众人春风和煦地笑道:“如今事情都已清楚,戚家娘子便由野雀统领移交官府处置,我与徒儿长途跋涉至此,也有些倦了,便先行告退。”
卫琛临走前又看了看周明德,意味深长地笑道:“明德兄,后会有期。”
木小雀眼看着卫琛并没有在周家落脚的打算,心里又多了些猜测。
他索性领着这对师徒来到野雀在云鹤城里置下的另一套宅院落脚。
卫琛坐在桌边喝了口暖身的茶水,向窗外望了一眼。
木小雀此时就靠着门框站在门口,见此,他冷声道:“阁下跟了我们一路,还不打算现身吗?”
戚平靠着木小雀的肩膀伸长脖子向外看去,未等多久,一张清秀斯文的脸从墙上冒了出来,与他们遥遥相对。
“小宝,好久不见,”木小雀脸上不见任何情绪,像是遇到一个本来就不太熟的朋友,例行公事地打了声招呼。
戚平叹口气,看见小宝又恢复了以前那张未被烧伤时的脸,心里滋味莫名,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我不是小宝,”小宝坐在墙头,微微偏头躲避开两人的视线:“和你们共过患难的小宝早死了,就死在了北山的那场火里。”
戚平脑袋里瞬间一空,他喉头微哽,吞了口唾沫强笑道:“你也不必为了求得我们原谅这么诅咒自己吧?”
话音刚落地,木小雀忽然揽住戚平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下一瞬间,热泪滴在脖子上,顺着他的颈窝向下滑落。
“对不起,那场大火,除了我们这些坏人,无人生还,为了接近你们,我才扮成了小宝的样子。”
小宝垂着头,拍拍裤子上的灰尘,随便在墙上捡了颗石子捏在手里,愧疚道:“除了我,其他坏人如今都以死抵命了。”
说着,他从身后抽出来一柄长剑,在朴素的剑鞘上轻抚了抚,摇摇头道:“这是他的剑,如今也到了该归还的时候。”
木小雀顺着戚平颤抖个不停的脊背,“周明文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北山也在这件事里有参与,”小宝始终不敢看木小雀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手指在衣襟上抠来抠去。
他闷声解释道:“观澜城北山酒楼里的老板娘与戚家大娘表面是结拜的姐妹,实际上关于戚家的所有情报都是先汇报到那,再传给无姓门,周明文此举是想借此警告一下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