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阵,如意在前面说道:“兔儿姑娘,前面就要进内院了,到了主子的宅院,就得自己走进去,这轿子是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
“好,”戚平柔声答了一句,待轿子停稳,帘子被香清儿拉开,他朝着如意笑道:“麻烦哥儿了。”
如意哈着腰叫道:“兔儿姑娘折煞小人了,小人嘴贱,落了姑娘的面子,您不怪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说完他向来路看了看,挠挠头抱怨道:“这怎么拉个屎还不回来?”
“别说我看不上你,就这点眼力见儿,也就当个奴才的命了,”香清儿瞥了他一眼,讽刺道:“你把我们交给内院里等候的人,再回来帮忙把轿子抬出去能累死你不成?不然,你守个轿子在这里等吧,一会儿挡了谁的道,看看受责罚的是谁。”
说完便不再理会这边的勾当,将手伸给戚平扶着他向内院走,嘱咐道:“这一进去,甭管以后如何,至少今晚姑娘便是这人上之人,做事不可唯唯诺诺,更不可嚣张跋扈,莫要惹人看不起,更不要惹人忌恨。”
“哎,”戚平小声道:“谢姐姐提携。”
进了内院,早有一行人在等候,一个白发老者行了个礼道:“这便是兔儿姑娘了吧?果然很像,老奴说句僭越的话,今日姑娘伺候得好了,立马娶进门先不奢望,养在外院还是有指望的。”
戚平福了福身道:“借您吉言了。”
跟着那老者向里走,戚平眼角余光向周围瞥了瞥,只见内院守备极其森严,不止房顶上卧着人,还有一队队守卫在四处巡查。
戚平收回思绪,随着一行人向里走,那老者将他带到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殿下,人带到了。”
乐声不断从屋里传出来,也不知那三皇子有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前来开门小声道:“殿下正睡着,进来的时候将鞋脱在门外,记得小声些。”
戚平脱下了脚上的鞋,将一双大脚向衣服底下藏了藏,香清儿也跟着脱了鞋要进去,那女子看着她道:“丫鬟?”
香清儿点点头道:“我们姑娘来楼里的时日短,以前一直在乡下待着,来之前,妈妈特意叮嘱了我要随行,勿要没有眼色地冲撞了殿下。”
那女子眉毛蹙了蹙,思索了一会儿,责备道:“怎么不调教好了再出来接客?”
“似小姐这种大家闺秀,绝世美人,自然是不懂得这些门道的,现在好些公子就喜欢这些没有熟透的姑娘,笨手笨脚一些,反而喜欢的厉害,”香清儿笑了笑:“不然以她这副尊荣,又哪能入了殿下的法眼呢?”
那女子仔细打量了戚平几眼,显然被香清儿的马屁拍到了正地方,她得意地笑了笑道:“倒不是一无是处,眉眼还是漂亮的。”
“哪及得上小姐万一呢?”香清儿继续拍道:“乡野村夫家的孩子,就是气质上也比不得的。”
那女子心情愉悦地点点头,对着那老者说道:“王伯就先下去吧,这里的事由我来负责便好了。”
“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别以为与殿下今晚睡一觉,你就从此变成凤凰了,”那女子看着戚平一字一句不耐烦道:“进来吧,殿下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明儿该让我爹与他说道说道,别什么人都往府里带。”
戚平眯了眯眼看着那女子毫不留情便转身的背影,朝着香清儿瞅了瞅,这人冲他挑挑眉,传音道:“这贱人真正的大家闺秀,估计他爹便是那兵部尚书。”
戚平他们进了门,只见三皇子枕在一个女子的腿上躺在矮榻上,伴着屋内轻缓的乐曲正自好睡。
女子一多,室内味道极差,各种香气缠绕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钻,戚平刚要抬手掩住鼻子,腰后忽然一疼。
他瞥了瞥香清儿,垂着手继续向里走,那女子指着一个离三皇子距离颇远的垫子冲他抬了抬下巴。
戚平满意地点点头,安静地跪坐下来,心里忍不住夸了这女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