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蓝色的?”
岳辰沿着她的目光侧头。嘴唇刚好贴在她微微仰起的下颚。他咬住那里,惩罚她的不专心。
方幸珝抽了抽气,听见他的声音在颈边低低震动:“嗯。它像是天空的颜色,小时候觉得天很高,很远,如果能飞出去,一定能去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他从不遗漏任何一次回应,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这种踏实的感受让方幸珝得以击碎虚空不安的牢笼。
面对身前这个人,从欣赏、品鉴,转变成如今这种软软塌塌却尤为安定的情绪。
“可以把你的小蓝天给我吗?”方幸珝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所有我的,本来就都属于你。”
方幸珝闷声一笑,刚想掐他说他油嘴滑舌,却听他又说:“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你也是穿着蓝色。”
那时,她刚从非洲旅行归来,顶着圆寸头,身穿在当地买的扎染而成的宽衣长裤。
12岁的小小少年,一眼就震惊于她这离经叛道的形象,震惊于,她出乎寻常的、高傲到纯粹的美。
方幸珝比刚从被咬的时候抖得还厉害。
岳辰深深吻住她,抓过她的手,去感受他剧烈的心跳。
心跳加速是灵魂在痉挛。
乡下的夜格外的静,夏蝉的叽喳也如月色辽远而空灵。
方幸珝在某个时刻醒来了一阵,意识不清醒,但周身安适熨帖。
两枚小小的月亮在上方一闪一闪,她忽然觉得自己是睡在海底礁石的人鱼,一睁眼,遥远而空明的月光便透过粼粼的海水,直达她心底。
她想去触碰月光,发现手心里托着温暖的重量。
啊。
是她的爱人,在睡梦中也牵着她的手。
那月光,不碰便不碰了。
两只小小的萤火虫像是在夜巡,看到人类好好地睡着,就安心地结伴飞走,相缠相绕,形影不离,就像那两个人。
为求好眠,方幸珝做过很多努力。药物,运动,冥想,音乐,性爱,换过数不清的床上用品,到头来也没有多大成效。
可今夜在这个只刷了一层新漆、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的房间里,在这张简陋的床上,在年轻的爱人怀里,她得到了一场酣畅的沉眠。
……
金秋十月,是个收获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