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小,挂满壁画,负责倾听的神父与忏悔者被帘子隔开。
一般来说忏悔神父是聆听的,帘子对面的神父却聒噪,试图诱惑神职人员说出心底的秘密。
“你做错了什么?”肯定语气。
麦叮咚坐下,帘子长度只遮到他的大腿。从下方看过去,只能见到对面深黑的裤子。
“我没有做错什么。”
神父的话确实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像是毒蛇一样绕在心口,让麦叮咚胸口发闷。
只是没有办法从根本上影响他。
“你做错了什么?”神父再一次问询。
“...”麦叮咚挑眉,算是明白忏悔的流程。
他试探性地说:“我不该夏天不锁窗户,让蚊子飞进来。”
虽然是离谱的忏悔,神父却忽然安静,传来笔触划过纸张的声音。
似乎在本子上认真记录。
合上本子,神父淡淡说:“请回吧。”
麦叮咚起身,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冷不丁掀开帘子,“您请回吧。”
椅子上哪里有神父,只有两条穿着黑裤的腿,曲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也没有本子,那声音是凭空出现的。
从口袋掏出医务室撕开被单取的布条,麦叮咚默默地把两条腿绑好挂在墙上,防止进来的人发现它。
做好一切,他推开门,做出有人刚刚离开的样子。
果不其然,院长再次站起让下一人进门忏悔。
来的并不是一个房间的神父。
麦叮咚压低声音,略带紧张地说,“请回吧。”
话音刚落,那人像是牵线木偶一样,顺从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松了口气。
瞥见卷毛神父踏入忏悔室,麦叮咚放下掀起帘子的手。
他捏着喉咙说:“你做错了什么?”
神父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窝,似乎也因为一月一次的忏悔感到不安。
只是抵不住暗处的压力,他细声细气说道:“我不该想杀人。”
“杀人?”,麦叮咚愣怔。
“我不该撕掉表,不该把人关在房间无法早祷,让他被关禁闭,也不该把闹钟丢在别人床上。”
“为什么?”
“只有死更多的人,结出的宝物价值才会更高。”
宝物。
麦叮咚恍然大悟。
这压根就是个演技到位的外来者,还是个冷血的寻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