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浪蕊浮萍 菊文字 2655 字 9天前

肖桑连忙说:“吴少,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好自降身价来比较,自然是你更年轻,也更……”漂亮两字被他以咳嗽掩盖下去。

想起用漂亮来形容黑道头目毕竟不妥,一直以来他在吴韵棠面前都控制自己避免这样的恭维。虽然吴韵棠现在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人又着实生的好,说句大不敬的话,他真庆幸吴少不是同行,否则的话这迪都市的花魁怕是要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所幸吴韵棠似乎对他的说漏嘴似乎并不在意,直起身来退开几步,冷声吩咐说:“你也辛苦了,去隔壁的更衣室睡一觉吧,人我来看着就好。”

肖桑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赶出去而是要放在一边的休息室,自己并无意要参合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就低声说:“吴少,如果不方便我在这里的话,我可以……”

吴韵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令人发冷,他似乎很不耐烦肖桑质疑他的安排,然而仍旧耐心解释了一句,“你暂时还不能离开。以后若有人问起这段时间我的行踪,我需要别人看见你和我从这里走出去。”

肖桑懂了,自己就是个障眼法。

吴少不知道现在是在和谁斗,心思如此缜密,自己不过是个棋子,确实多嘴了。

等到肖桑也退下,房间里就只剩下吴家两兄弟。一个昏昏然长睡,一个坐在西式华丽的高背椅中失眠如往常。

吴韵章睁开眼睛适应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他只记得自己从心理医生的谈话室出来,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过来,他木然地转动头看过去。

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着,天色也不是很亮,光线昏沉,他一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左右不过是桑铎玩的另一个把戏。”吴韵章淡淡地想着,心里既厌恶又莫名地放心。

人在面对熟悉的危险的时候往往是混合着安心的,最恐惧的其实是未知。既然已经知道危险的内容和来源,对于吴韵章来说似乎也没什么怕的了。

其实他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是醒了为止,麻醉药的效果还未彻底消失,他仍旧感觉手脚昏沉一动也不想动,头脑反应也是零星片段的,可是他就是觉得让自己陷入这样境地的就是桑铎——反正他的危机一直就是那个男人,翻来覆去的折腾也不过是为了那么点事情。

现在他连厌倦也是麻木的,懒得搭理。

他再次缓缓地闭上眼睛,“不管桑铎这次又要做什么都不要来吵我,随他的便。”他恹恹地说。

吴韵棠头脑轰的一声,他无比确信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确实是他那个高岭之花一般的大哥,他从十五岁起的几年时间里听惯了他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不成想他“死”后几年又能见到他老佛爷下达懿旨一般的神气。

看来他并不明白自己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也再次印证了桑铎对他如宝似玉地呵护着的事实——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没可能一个人在被软禁三年之后仍旧能这样理所当然地指派别人,活得像个贵族。

他这个哥哥似乎除了失去自由之外什么都没失去,有人疼有人爱,甚至过一阵连自由他也会再次获得。结果吴韵章什么都没有损失,他是死过一次,可是化茧成蝶,以后他只会活得更好;而吴韵章本来的生活却成了他的饲料——云泥之别。

吴韵棠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蜷缩起来,渐渐捏成一个拳头,里面攥紧无法松手的是贪嗔痴欲。本来他人虽然是弄回来了,却一时也没有决定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是该原谅他,解救他,帮助他和他联手共同对付桑铎——抑或是利用他,报复他,毁了他,利用他牵制惩罚桑铎。

天人交战,两种想法在他头脑中激战,乱的很。

可是当他哥醒来,看到他却没有认出他,仍旧用傲慢的声音发号司令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无法控制那种为以往所受的侮辱和损害报复毁坏一切的冲动了。

他的心定下来,沉下去——什么父子亲情,他从没有感受过那种东西,凭什么要求他来凭空捏造出那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