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的厉害,像是又严重了不少。那碗刚进肚的鸡汤也都吐个净光。最后呕的实在厉害,又吐了几口带着血丝的东西。
苏瑾宁的脑子有些昏沉,捏着沈墨羽的袖子才勉强站稳。
他都被彻底掏空了,但那该死的胃却还是不罢休,像是要活生生折磨死他。
沈墨羽彻底被吓到了,明明刚喝完,怎么这么快就吐了,还带着血水。
苏瑾宁弯着腰,那结实的肩胛激烈的颤抖着,如同受尽了风雨摧残的白桦树,最终在最后一场暴风雨里折断了根茎。
不知是不是卫生间的光太过灰暗,那一瞬间,沈墨羽曾经觉得最心安,可以容纳下他所有抱怨的肩膀,好像被压垮了。
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苏瑾宁的脊背,双眼涩的睁不开。
为什么要让那么温柔的人承受这一切。
他心疼的说不出话,仿佛就剩了这么一句,在心里默默的和老天对峙。
可是天意总是难捱,现实总是在戏剧性的包裹下凶残。
都说母爱是一座高高的山。无论你有多大困难,她总是依靠的屏障。那高耸的身躯,为你遮风挡雨,令你心安神怡。
可没了靠山的小孩会怎么样呢。
沈墨羽不知道。
他只知道苏瑾宁会很痛。
沈墨羽不下一万次想开口说出那句释怀吧,走出来吧。
可那话微不足道,千疮百孔的诀别,又怎能这样一笔带过。
沈墨羽吸了吸鼻子,伸手想擦干净苏瑾宁嘴角的痕迹。
"别。"苏瑾宁虚弱无力的抓住了他的手,废了很大的劲才退开一步。
气若游丝道:"脏,没擦。"
三个字,让沈墨羽刚归纳好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苏瑾宁从始至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刚开口,就直直戳心,温度高的像是烧死人的岩浆。
沈墨羽哽咽着,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摩挲。
你总是这样,明明自己还难受的不得了,偏要顾及我的感受。
沈墨羽好像明白了,原来温柔的人也会被世界温柔以待,这句话假的不能再假。
沈墨羽用力的攥着他的手,仿佛他一撒手人就不见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他实在不该在苏瑾宁面前哭,明明苏瑾宁的心情就够烂了,自己又忍不住哭哭啼啼,他怕苏瑾宁也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