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想见一见。
叶知离的表情不自觉变得更加柔和,他没有打伞,也没有动用灵力,任凭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肩上,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在“吱呀”声中,他拉开了院口的木门。
在院外石径的正中央,盛间一身宽松常服,笔直地站在雪里,像是早察觉了动静,眉眼平和地望着他的方向。
叶知离恍惚想起这辈子与盛间在墟水洲初见,他因盛间的迟疑离开时,盛间独自站在长街尽头,如同最孤独突兀的那抹白,就和现在一样,让他忍不住去想这个人站了多久,还会站上多久。
见他愣在门口,盛间上前几步,替他扶了扶发髻上有些歪的发簪:“怎么醒这么早。”
叶知离笑道:“不知怎的就醒了,发现外面下雪,就想着出来看看。你怎么在这儿?”
盛间垂眼与他对视:“听到落雪,想着你会出来看,便想来见你。”
以盛间的修为,怕是第一片雪花落下时就察觉了……
盛间等了他半夜。
叶知离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躲开盛间的目光,坦然道:“那就一起看看雪景。”
盛间眼中溢上喜色,喉结滚动间道出一个“好”字。
他们在六罗门看过许多次雪景,六罗门的建筑用材精贵造型飘逸,被雪薄薄遮上一层更显晶莹剔透,如置身幻境。
而玄涧阁的建筑古朴典雅,坚实却并不笨重,积的雪也比六罗门更厚些,犹似神明静默的肃穆。
正值深夜,二人除了几队巡逻弟子,此外再没撞见什么人,一路静谧得出奇。
盛间提议道:“今夜月圆,不如去山顶看看。”
玄涧阁有一座独立的山峰,高耸入云,在山脚仰望不见其顶,那是盛间的住处。
就像不再回避盛间含着深情的眼神,叶知离依旧没有拒绝。
有盛间带着,他没有再用山脚的传送阵,转眼便到了山顶。
本就是霜白叶子的枫树上也沉甸甸压着雪,乍看去还以为是雪长在了树上,月亮冰鉴般悬挂空中,将山顶照得宛如白昼。
这里的一切布置都和六罗门时一样,叶知离看过无数遍,却不知是否心态不同,又或者太久未见,他瞧出了点新鲜感。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琉璃桌边坐下,桌上设了法阵,未染风雪,甚至还煮着壶热茶,雾气氤氲出了一小方温暖空间。
茶具也是他从前挑的那套,清贵大气,底绽冰纹。
盛间帮他斟上一盏,浅尝小口便觉心神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