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低着头,彻彻底底的流着泪,两个身影一直坐在那里,一个低着头,一个望着天,一个流着泪,一个红了眼,滴下的晶莹慢慢蔓延、爬升,挂在夜空中,像一道美丽的狐线,一颗颗繁星。
“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去爱。”欣然从抽泣的喉中挤出一句看似悲伤而又洒脱的话来。
远处草坪上的歌声,因为夜的宁静听的更加清楚了。
——穿过云彤成了雨……淋湿我羞涩的你,在身边哭泣。
中学时代。
(14)
因为熙汶全家都搬走了的关系,弄堂里更加冷清了,偶尔传出的声响,也只是两个女人因为琐事而争吵的辱骂声,其实这里也不不止熙汶一家搬走了。
王凤英家的门又是很少打开了,时常会觉得里面好象没有了任何的生命一样,偶尔从屋外走过也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门虽然关着,但已经没有以前关的那样严实了,风吹过的时候总能听到木头与木头的撞击声,和风灌进门缝的声音,特别是在夜里听到这些声音总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哪怕这里住了很多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弄堂里也很少会进生人了。唯一来的也就只有欣然的父亲,不知从何时开始经常往弄堂里走了。
离开王凤英后,欣然的爸爸又找了个外地的女人结了婚,女人根本不爱他,只是因为两个儿子没有人照顾。所以才跟欣然爸结了婚,婚后欣然爸过的也并不幸福虽然后来生了个儿子。但家中平白多了三个小孩也确实困难。没有几年也就离了,儿子归他。后来就一直一个人在外地生活。近几年才回上海来的,听说欣然妈妈身体已不如从前,欣然也不在身边,他也就经常过来看看,偶尔也会在这边待个几天。
王凤英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医生说剩下的日子不会太多了,因为是胃癌所以经常吃的东西,都会吐的满地都是,自己也并不能起身打扫,日子长了,屋内就有了一种怪味,就连门外也并不好闻,顶多也只有欣然爸过来打扫一下,周围的邻居也都是视而不见的,以前韩子心在的时候偶尔会给她帮帮忙,虽然两个人并不怎么通气,但也无任何隔阂有了困苦也都会帮忙。虽然帮不了什么大忙,但生活烦碎之事还是可以帮一些。
其实王凤英的一生也算是艰难的,年轻的时候和欣然爸一直大江南北的到处跑,后来虽然有了些小钱,但因欣然爸嗜赌成性日子也并不好过,以至后来还欠了些外债,后来欣然爸到是好了些,但是因为欣然的降生又离了婚,生欣然的时候王凤英岁数也不算小了,也算老来得子,也因为老了的原因不能再生,所以欣然爸才执意要离婚的。到女儿快长大成人的时候,自己又将不久于人世,一辈子也不曾过过几天好日子。
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