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想来也是,常氏与萧家交际甚深,出了什么动荡,哪里有萧家不知道的理?
只是萧轶能知道……
常卿低下头,闷声笑了,“最是潇洒不羁的萧家大公子什么时候长大了啊?都接手萧家企业了啊。”
心下一悸,青年强行克制,喉头滚动两下。
还不是……
拜他所赐。
这位始作俑者无知无觉,还弯着眼督他,“不是要洗浴吗?”
刚才还催他快点出来呢。
萧轶哑然,半响才道,“比起这个,我想你应该问我接下来会做什么,才更符合常理,不是吗?”
“哦,”或许是觉得没意思了,常卿看了他眼,便准备回寝室,声音很敷衍,“那你准备做些什么?”
青年跟在后面,脚步声很稳,这让常卿想起了这人当初背他上常光寺祈福的那条山路,那路长得他都厌恶起了这样的脚步声。
萧轶没有回答,他该说些什么呢?是恶狠狠的威胁,还是借机报复侮辱?
这一切的设想都无比可笑。
因为这些他都做不出来。
“别和那些人作对。”
他挡住了那即将开启的门把手,手指刚刚触碰到了那初生竹笋般的白嫩手指。
是冷的,像玉石。
似是讶异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常卿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动作,推开了宿舍的门,也推开了覆盖在手背上的那只手。
宿舍里空无一人,窗开着,打开门的瞬间,刺眼的光线照在常卿脸庞。
他眯了眯眼。
很快便适应了过来,他踏进房间,随后又转过身来注视着伫立门口的人。
清俊青年面无表情,站在与光不过几寸的距离外,整个人像是死寂的黑夜,可那漆黑的瞳孔,有些亮。
眼前的黑发少年逆着光,面容被昏暗渲染的模糊不清,只是那发顶被染就成了橘黄色,连头发丝都清清楚楚,看起来像是盛着阳光一勺,岁月静好极了。
萧轶没有打破此刻的宁静。
半响,他只听到来自那少年的,轻轻的,怪异而温和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