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顿了许久,黑眸深深,几乎让孟欧以为他下一刻要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比如常卿其实是个人生赢家隐藏富豪什么的。
但没有,他道,“或许你说的都对。”
赢了话头,孟欧却并没有感到好受,他深呼吸,还是压不下胸腔里那口郁结之气,以及躁动而不甘的心。
这感觉,在新室友说了一句话后,到达巅峰。
他说,“但你是个懦夫,在我眼里。”
嗯……
谁想当懦夫呢?
在手指没废掉那些日子里,在与游戏队友配合那些日子里,哪怕在兄弟反目之时,他从来没放弃过往上爬。
可蜗牛爬高了,才会知道自己渺小,才会把壳都摔碎,再也拼凑不起。
他累了。
再来一次,没有壳能保护他了,他只能粉身碎骨。
但——
“孟欧今天你到底怎么了?居然还会犯冲撞客户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你还想回去打游戏?以前劝你又不听,现在我们不是年轻恣意十八岁了,二十五岁拿什么给人拼?”
孟欧脸色苍白,突然站起身。
“……懦夫。”
身旁相识数十载的,胡子拉碴同事一愣,“什么?”
孟欧终于挨不住弯腰,攥着电线杆,手指发白,虚弱声音隐隐约约,“我说我胃疼。”
说罢,喉头滚动,吐了一口出来。
红色的。
同事吓了一跳,连忙拿起电话想打120。
身侧却突然伸来只手,掌心纹路细腻,玉白而骨节分明,挡住了他。
“我是他室友,我送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