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水底，最后记忆是那如火蛇般蜿蜒燃烧着的朱色衣摆。

——

“常师兄被捞上来，去了。”

闻言，那几个白衣男子们皆是一震，害怕逃窜上心头。他们毕竟是新入门，连引气筑基都没有，如今本要护送归山的师兄被魔修逼死……

岸边还躺着狼狈苍白的人，他们咽咽口水，佯装镇定，“没关系的。”

“是那魔修强行掳走师兄，我们救不了他。”

缠着红色发带的弟子冷哼了声，“何况宗门何人不知？这常师兄体弱多病，灵根又废，若不是因为那副得天独厚好容貌幸得云清长老垂爱，他哪里能进这修真界第一剑宗？本就该谢天谢地了，性子却蛮横娇纵，如今强行出去游玩死了也是活该!”

这位新弟子叫盛奕，在凡间也是个尊贵皇子，素来喜爱打抱不平，黑白分明，大家都很听他的话。

“是啊，这只是意外。只要我们对云清长老说清楚，是他自己意外被魔修骗走后失足溺水……”

他们说服了自己。正巧那些山口守门弟子走来，惊讶一声，便组织着将那岸边尸体裹了，带回宗门大殿上去交代。

也第一次有幸见到第一剑宗传说中人物。

不愧是外人赞叹清冷出尘之人，清瘦男子负剑立在殿上，皎皎白衣，眉眼疏冷之下，面冠如玉。

也是那一剑破山河，斩首魔尊，十八岁便成为宗门之中最有资质飞升的年轻长老，隋寒。

这些年轻弟子们看去，眼里依稀仰慕与憧憬。连自傲的红色发带弟子也不例外，他克制神情崇敬。

视线中心，清冷长老只掀了下眼皮子。

“谁杀的？”

嗓音很清凉，一如他这个人。

“回禀长老，弟子们未看清那人……”弟子们心下惊骇，额头薄汗阵阵。不只为这冷淡质问，也因为——

化神期修为的威压，对于尚未引气入体的普通凡人来说，无异于巨山压身，煎熬至极。

几十个新弟子不堪重负，一排排跪了下去。

强撑着没有跪下，盛奕额头青筋暴起，双腿颤抖，在其中，格外突出。

“云清长老这是何意？”终究是年轻气盛，他眼神倔强。

那远处台阶上人望了他一眼，淡漠道，“保护不周，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