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扎入神魂那刹，他闭上眼，头痛欲裂想象着幼时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懒懒倚在桌案边，教导他练剑时打瞌睡或不耐烦的模样。

一切都还那样岁月静好。

疼痛到达顶峰，他蜷缩在墙边，呼吸困难，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衣角被扯动，那张瞧起来便人畜无害的脸，浅浅笑了笑，“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吧？”

远远不够。

他最好要像丧家之犬般坠入魔道，要像见不得人的怪物一样，让众人见到他，惊讶发现往日纤尘不染的传说人物变成了魔物，让人扼腕叹息又痛恨他命运才好。

常卿低头，眸子里恶意无需细看便能督见。

匕首血迹斑斑，常卿扯着人袍角擦了又擦，心里毫无负罪感。

“这是惩罚。”

对方还睁着雾气腾腾眼睛，迷惘仰视蹲在身侧的他，他忍了忍，还是没上手把那张狼狈脸推远。

常卿站起身，转身便欲走，几秒后转头，玩味道，“你还想我留下来陪你？”

清冷长老倒在地上，沉默攥着他衣角，姿势看起来极其怪异可笑。

常卿轻轻拂袖，像是拂去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尘土，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然后，又来到了一个牢房。

霍藏像只锅里虾子般蜷缩着身躯，见他来，还站在门口，远远打量着自己，立刻暗戳戳狠狠瞪他。

常卿回了个轻笑，打开了牢房锁链，几乎一瞬间那黑衣包子脸少年就手无寸铁扑了过来。

依着身高优势，常卿一手，轻轻松松就掐住了他脖颈。

黑衣少年梗着脖子，双手鸭子游水般扑腾，嘴里叫嚷道，“你这个恶毒魔修，杀了我吧！等我霍、霍大爷咳咳咳……化成厉鬼，也要灭了你！”

666系统：这货已经把自己死后职业都想好了。

但其实在修真界只有化神期修士在生死存亡之际有生还机会，一个筑基期修士，死了就是死了。

霍藏嘴里吐不出好话，但也没脏到哪里去，毕竟是宗门里长老们看着长大，不懂那些，骂来骂去也没个新意。常卿听烦了，便给他使了个禁言术以及定身术，末了淡淡看他一眼，充满嫌弃，“竖子不足与之言语。”

一句便使得霍藏眼睛一红，企图用眼神逼死他。

他就是个疯子！疯子！！大疯子！！！

玄铁大门被推开，光倾斜而来，照清了两人。布衣弟子恭敬站在门边道，“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