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有菩提树吗?”
朱瑾耐心道,“只有神女殿,没有寺没有树。”
“嗯。”呼吸变得绵长舒缓,朱瑾将他轻轻放在神女像前几个拜垫上,微微俯身看去,青年闭着眼,睫羽如蝶,沉沉睡去了。
面具男子一顿,默默坐在了他身前,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毫无顾虑用目光细细描绘着对方的眉眼,轮廓。
“变态。”刚跨过门槛就看到这幕,霍藏禁不住低声咒骂。
这一路来,霍藏哪怕不懂情爱,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朱瑾对他主上那眼神,根本就不是正常主仆该有毕恭毕敬,反而黏稠狂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看常卿那眼神根本算不上清白。
认识到这一点,他蹲门口吹风也不愿意进来。
就很晦气。
这俩结合随时能砍了他。
他憋闷想着,扒着门栏往里看了眼,只瞥见那清瘦背影坐着挡住了常卿,他腿边凹凸不平地面上,放着木头面具。
似察觉,他微微侧身,半张细腻苍白肌肤露出来。
细腻?
如这殿内地面凹凸不平的疤痕,不见了。
霍藏眼睛微微睁大。
这张脸绝对可以说是昳丽而不娘气。
可怕的是,这张脸分明就是少年郎模样,轮廓犹带青涩,可五官组合昳丽,他淡淡望过来,伸出食指在唇边,在黑夜里真有股鲜艳夺目朱瑾花的感觉。
霍藏才十几岁少年,他自有记忆来云清长老的守门弟子便是在峰云宗待了百年有余,多少也不该是少年郎相貌。
鬼修,好像能把容貌定格在死时那刻,那朱瑾是少年早逝?
朱瑾看清了他眼里讶异。
他示意噤声,霍藏便蹲在门口默默望他脱下外袍小心翼翼给睡去人披上,然后轻手轻脚出来。
“什么时候?”两人站在门外,霍藏虽被辖制,猪猪脸也很惨,只消肿了些,看着青青紫紫格外惨烈,但不妨碍他语气仍然冲。
客栈那晚他怒气未消。
“出客栈那天便好了。”布衣男子摸着脸庞,想到什么笑了,那一笑,鲜活妍丽,甚至掩盖住了他那布衣潦草。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那朱瑾大概不一样,他那身姿,就是穿个麻袋也能穿出风华绝代之姿。
“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