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快速倒退的是风,是夜,是追不上的曙光。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车缓缓停了,我低头看向她握着把手的手,手背冻得青紫,指尖微微发红。
为什么不戴手套?我心里疑问。
记忆里,无论炎凉,她总是只穿着一件校服外套,蓝白条纹是笔直工整的相间,不知是不是看不惯,我总觉得它们交错混乱,形成晕眼的格子,在脑中晃动。
是傻了吗,脑海浮现出这个想法,我吓了一跳,自己竟然恶意揣测我最亲爱的姐姐。
……
教室有些吵闹,老师没来坐班,早读声乱七八糟高低起伏,不知是背书还是练嗓。
姐姐在座位上盯着一个窗户看了好久好久,等她回过神来我发现,她看的不是微亮的天,不是暗淡的景,具体看的什么我也不清楚。
周围的同学时不时望向姐姐,笑意从捂住嘴的指缝间溜出,在我不明白之际,姐姐已经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个球。
纸张皱巴巴的揉成一团,姐姐打开来看,是反复写着‘阿又’‘陆霜’几个字眼的三张纸,它洁白的肌肤被划出一道道血液,带着怨念的骷髅头凝视着我,如同收割亡灵的死神。
我不禁怒火中烧,那一句句“我写的人必须死”“我要咒死她”的红字变成无形的针,扎进我的眼。
“呵。”姐姐轻笑了一声,毫不在乎的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猜,她肯定觉得他们很幼稚。
可是我忍不了了,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们第几次捉弄姐姐了。这群披着校服的学生,拿着纸笔说着神圣的话,参与了一场撕裂良知的游戏,旁观者各怀鬼胎,沉默化为囚笼,把人关在更黑的深渊。
“谁干的!”我起身走上讲台,抄起面前的戒尺甩在讲桌上,空气推着波浪狠狠地抽过心脏,柔弱的粉笔灰吓了一跳,蹦得老高。
台下瞬间安静,他们明显一愣,彼此对视着,竟有些不知所措。
窗外早起的鸟儿也像村口唠嗑的大妈,放下了嘴里的饭,伸头望向教室内。晨曦的微光绕过它,指引远去的方向,我知道,这阶梯是让我踏的,可黎明并不是我想要的。
“陆霜,你有病吧。”
“还不能惹了,好怕怕哦。”
“不就是说了几句,至于吗!”
先前是我想多了,他们并没有所谓的良知,那愣神的几秒钟,可能在思考怎样反驳我吧。
“所以呢?你们第一件事想的是如何理直气壮的挺着腰杆认为自己没错。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们不发疯就活不下去。”我气笑了,冷不伶仃的扫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