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天的丧布,是为谁挂的?
是谁……死了?
“你们怎么回来的?”她连鞋都顾不得穿,赤足走过去问道,心脏怦怦直跳。
“是凤三把我们救回来的。”烛虫虫垂眸道,脸上已然不见曾经的桀骜放浪之色。
他和小八与白青屿分开了八年,这八年他们在灵族过的绝不算好。时间是最好的成长催化剂,在裂缝豁口中,凤三九死一生的将他们带了回来,然而……
“凤三,他在哪儿?”白青屿屏息问道。
“你放心他活的好好的,在主殿和其他人议事呢。”烛虫虫道,上前拉着她往屋子去,“你昏迷了五日,出事的时候你距离圣荼蘼的分身最近,肉球球帮你检查过说你的妖识海受到了震荡,这些日子你还是在床上躺着静养下比较好。”
白青屿猛地握紧他的手,力度之大连指甲都嵌入烛虫虫的肉里了。
烛虫虫没有睁开,看着她的手,缓缓垂下眼眸。
“是谁?”白青屿涩声问道,脸色雪白。
烛虫虫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方才艰难的开了口,“夫子。”
他声音低若蚊音,但落在白青屿耳中却像是洪钟在敲响,她身子猛地一震,竟是有些不稳的踉跄了起来。
烛虫虫猛地将她扶住,白青屿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不知过去了多久,白青屿才找回了声音,问道:“可已下葬?”
“灰飞烟灭,只立了衣冠冢。”
“灵堂可还在?”
“在。”
“我先换衣,你带我过去。”
白青屿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一身缟素,奔赴过去。
灵堂内光线幽沉,一道身影跪坐在一侧。他身着着孝服,眼圈泛红,像是离魂的人一般,一动不动。
白青屿放轻了脚步,走入灵堂。看了他一眼,撩袍在堂中跪下,对着夫子灵位默默叩首九次,这才站起身,燃了一炷香,看着香烟袅袅而起,她的眸色也越渐幽沉了起来。
转向一边跪着的男子,她开口道:“孟无邪,站起来。”
孟无邪听到她的声音,身子颤动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那双眼眸中没有一点神采。
白青屿心里沉痛,压下悲伤凝声道:“灵族仍在,圣荼蘼未死,你要这样一直消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