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己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啐了一声:“整天痴迷你那楚将军,他狂妄自大功高震主,马上就要倒霉了!”
这句话苍瑾钰听得真真切切,被气得觉得糖葫芦都没那么甜了。
镇北将军楚谋出身武将世家,十五岁上战场,如今年纪二十有七,战功赫赫,未尝一败,当属政渊国第一悍将。
狂妄自大怎么了,功高震主怎么了,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们不过是嫉妒罢了!
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赛回到四方手里,苍瑾钰嘱咐道:“放到回廊窗檐下去,我等下回去吃。千万别放屋里,屋里有暖炉,该化了。”
初冬天气阴寒,睿王府里已经升起了暖炉,怕冷的世子屋里更是整日都燃着好炭,温暖如春。
“公子,你又要干嘛去?”四方苦着一张脸:“王爷要您写的字还没写完,回头被发现,我又要挨骂了。”
“放心,我就是去找我爹。”苍瑾钰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四方手里的糖葫芦,“藏好点,千万别让我娘看见了。”
四方点头,轻车熟路的护送糖葫芦回苍瑾钰的院子。
苍瑾钰快步朝书房去了。
睿王府下人不多,此时已是午后,冬日的阳光透过干枯的枝丫明晃晃的洒进院子里,有种萧索的暖意。
苍瑾钰推开书房的门,朝里面探头。
“舍得回来了?”睿王正在临摹书法,头也不抬的问。
“爹。”苍瑾钰拉长声音软软的撒娇,“你在写什么呢?”
睿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整日去茶馆听书,打仗就那么有趣?”
苍瑾钰扶着衣袖给睿王研磨,眨着亮晶晶的眼道:“那您整日临摹字帖,写字就那么有趣?”
“这能一样吗?”睿王提起笔,转动着笔杆让笔毫饱吸墨汁,然后落在光洁的纸上,横竖转折,笔锋流畅。
“有什么不一样?”苍瑾钰不服道:“您喜欢舞文弄墨,我喜欢舞刀弄枪,各有所好罢了。朝堂上还分文官武官呢,您可不能因为您是文官,就看不起武官。”
“我看不起武官?”睿王放下笔,无奈的看着这个大小就宠坏了的儿子:“你若真是练武的料,我早就将你送去军中了。还舞刀弄枪,笔杆子你都拿不动。”
苍瑾钰吐了吐舌头,抻脖子去看,只见他爹在纸上写了“忠孝”两个大字,以为又要拿忠孝仁义那一套来教训他,顿时一个头比两个大。
“爹,你不要总是教训我,你说的那些我都懂……”
“你懂什么!”睿王打断苍瑾钰的话,摸着胡子叹了口气:“幸亏你不练武,若是你现在在军中,只怕皇上更是要多想了。”
“多想什么?爹,你都称病在家不去上朝也不和其他官员来往了,皇上还会猜疑你吗?”苍瑾钰问。
睿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当年夺嫡之争惨烈,先皇十几个儿子,在当今皇帝登基之时,除了皇帝就剩下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