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陶蘅没说话,他能听出秦文远正压抑着怒气,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如此,他也想发脾气,想不顾一切地大吼大叫,摔烂手边所有的东西质问秦文远,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秦文远说:“我说过了,陶蘅,我们不可能离婚,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这辈子都不能吗?”陶蘅声音很轻。

“这辈子都不能,除非我死了。”

空气几乎凝滞,管家带着佣人们早已撤了出去,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房子很大,陶蘅却像被关在一个没有氧气的玻璃罩子里,快要窒息了。

心中积聚的郁愤如潮水般往上涌,他不顾伤腿,用力往秦文远身上踹去,却被秦文远一把抓住,抬起另一只腿,还是被秦文远抓住。陶蘅更加难受了,他像个泼妇一样,乱七八糟地举起手拍打秦文远,哭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呀秦文远!我好难受啊我不想待在这儿了,你放我走吧秦文远……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秦文远由着他打,一动不动,甚至头上脸上都被拍了好几巴掌,陶蘅哭得伤心,语无伦次道:“你太渣了秦文远,你把我当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秦文远握住陶蘅的两条小腿,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在陶蘅力道逐渐减弱的时候,他倾身将人抱进怀里,抚摸他的背,一声声安慰道:“好了好了。”

陶蘅还在呜呜地小声哭,秦文远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别人上床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陶蘅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哭声没停,但或许是力气耗尽,竟靠着秦文远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这天,陶蘅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秦文远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岁,母亲病了,病得很严重,时常精神恍惚,有时会叫父亲的名字,陶蘅觉得母亲可怜,想让父亲来看看她,于是去陶家找人,就在那里,在陶家的高墙外,他见到了那个让他心动也让他心碎的人。

那天秦文远送陶卓回家,两人在陶家大门外分开,两人面对面站着,秦文远对陶卓说了一句什么,陶卓没他高,仰着头回他一句,秦文远便笑了,一脸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陶卓这才转身走进陶家的大门。

而此时的陶蘅就站在陶家围栏的转角处,看着秦文远望着陶卓背影的身影,梦里的陶蘅心想,那时候那个不到十岁的自己在想什么呢?小小的他,懂什么叫喜欢吗?

醒来后陶蘅想,大概是不懂的,但吸引力和年龄没有关系。

陶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秦文远不在家,一直到十点多,秦文远回来了,一个人。

秦文远上楼看他,陶蘅洗过澡,穿着睡袍坐在床上看书,秦文远俯身亲他,陶蘅很温顺地仰着头迎合,一点儿也看不出他们白天才闹过一场,而离婚的事情又一次不了了之了。

这天晚上,秦文远依旧顾及着陶蘅的腿什么也没做,但他抱紧了陶蘅,仿佛很怕他离开似的,紧紧的把他箍在怀里。他把脸埋在陶蘅的颈窝里,陶蘅仰着头,鼻尖都是让他熟悉的气息。

陶蘅的脚恢复得很快,三四天就消了肿,好得差不多了,又休息了两天,基本没什么感觉了。这几天秦文远很安分,没有带人回来,也没有在外过夜,至于他白天有没有做什么,陶蘅想,大抵是有的。

一周后的一天,秦家大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祁然。

沈祁然是一个人来的,开着一辆白色的超跑,被负责看守大门的保镖拦在大铁门外面。

管家陈伯给秦文远打电话的时候,陶蘅正坐在楼下餐厅里喝下午茶,秦文远不知道说了什么,陈伯往陶蘅这边看了一眼,拿着手机出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沈祁然的超跑开进了大院,停在喷水池旁边。沈祁然从车里下来,他戴着墨镜,下车后把墨镜从鼻梁上勾下来,四处打量这个大到不可思议的宅子,眼里露出欣赏和欣喜。

陶蘅透过室内的落地窗,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然后他低下头继续喝厨娘特地为他熬的银耳莲子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