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霖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静静地,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如此说来,从前的沉默拘谨也不是说不通了。那三年来,司寇国知道吗?
或者知道,所以突然出现这个流落在外的四皇子,又或者不知道?那为什么把如此干净无防的孩子送过来?
看来这天下不仅是皓元国在争夺了,还有暂时匍匐在侧卧的猛虎。
胥晟接了披风,披在司寇霖身上,抱起喝醉迷糊的少年,把少年揽在胸前,驾着马回到京郊府邸。又传了一封密信给了木匠翁。
第二天,司寇霖头疼脑涨的醒来时,早已经是日上三竿。
头疼的厉害,但对昨天的记忆却是清清楚楚。甚至细致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仍然记得。
自己原以为自己又精神失衡到另一个虚度的维度。没有想到却是因为喝了酒。
昨天对着那个人掏心掏肺地说了那么多的话,把所有的秘密都说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怪物?
然后?然后怎么办?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从来都是到祖上的鱼肉,能做的就是尽力让自己正常一点,像一个平常的人一样。无声无息,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这瞒了这么久的秘密,突然之间,就全部说出去了。
为何要说那么多话?为何要如此多话?每一次说话都会错,每一次说话都要小心翼翼。昨天为什么要那样做?
司寇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又懊又恼,又气又怕。
一直到胥晟敲响了房门,走进来,看到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少年。明明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了,为什么还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是因为记忆的缺失,还是环境的影响,又或者是那奇怪的体质,所以更为原始自然,如同孩童一般。“醒了?”
处在懊恼中的司寇霖听到胥晟的声音,背上僵了一僵,却没有答话。
胥晟嘴上笑了笑,又来了。像个小动物一样,天真的以为不闻不动,天敌就不会发现你而略过你吗?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头痛吗?”
“没。”司寇霖起身避过他的手,飞快的看了胥晟一眼,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
“那就起来吃饭吧。”胥晟把他抱在怀里的被子扯了出来,随手放在床的一边。
这个动作胥晟以前也常做。所以并没有什么奇怪,这个孩子敏感而细弱,总需要人以为他好的出发点,来强制做一些事情。才能被推着走。
司寇霖没了手里的被子,便跟着胥晟来到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