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疹,他看着这两个字沉思,抬头问谢七,“我记得青蒿是你去收的,收了多少?”
“此药收得不多,只有数十斤。浅水镇要价比江淮高不少,我便没有全拿下来。”
谢七如实回道。
谢行安手撑在桌子上,挺直脊背,语气略重,“你等会儿将收拣好的全给挑出来,现下去将蔡商请来,只说有事相商,他会来的 。请来后你便去备几艘大船,不回江淮,先去成县,那里突发风疹。”
谢七应下,他说:“只怕蔡商坐地起价。”
“你先请他来。”
谢行安没有再说,摆手让他赶紧去。
空青在一边比划,他耳聋,只能模糊听到一点声音。也不会说话,眼睛甚好,能读懂唇语。
他原是谢行安在街上捡的孤儿,发热后导致的耳聋,那时已治不好了,谢行安便教他读唇语,认字写字,还给取了空青这个名字。
因为空青主治青盲,耳聋。
比划了一会儿,空青掏出纸笔写下,郎君,风疹染人,不如让我去成县?
谢行安摇头,“行医怕病惜命,那称不上医者,无需再说。”
他虽然行事懒散,可在治病上从来不含糊。
两人说话的间隙,蔡商挺着个肚子,跨过门槛笑声渐起,声色洪亮,“不知谢贤侄找我何事?”
“谢七,给蔡公泡壶茶,要雀舌。”
谢行安起身,请蔡商坐到外面的茶室去,面色淡然。
“看来贤侄此次请我前来,必为大事。”
蔡商顺势坐下,抚着胡子不动声色地说,连雀舌都上了。
“倒也不算得大事,”谢行安没理会他的言外之意,捧过谢七递过来的茶盏,轻轻起盖,在浮气茶香中开口,“不知蔡公手里的青蒿今为几价?”
蔡商一听这事,坐得稳当,也不急着开口,如今是谢行安有事求他,自然得拿乔,呷一口茶,咂了声,“这青蒿如今风头正盛,今时可不同往日,身价倍增,怎么也少说得翻三番。
贤侄可别嫌价贵,正缺着呢。我与你父亲交情不错,你若要,我还得推了别人的。”
成县的事到昨日才传出,风疹得需青蒿医,那地不产青蒿,浅水镇的可不就得涨价。
“哦,翻三番,”谢行安浅笑,笑得蔡商心里发毛。
他的手捏着茶盖,划过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将茶盏放到一边,问道:“蔡公纵然不怕赔在手里,难道也不怕木秀于林。”
“贤侄可别烹缸于我。”
笑话,他做事那么多年,又不是能被个小子恐吓到的。